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番外—花溪(六)

①完结了完结了。

②一个悲惨的事情,我回家忘记带笔记本充电器了。

③也好,刚好安下心来把史记磕完。也就不能打游戏了而已嘛QvQ。

④老张:我……尽力了。

⑤传送门:花溪(五)   总目录

       我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甚至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刚想开口问闷油瓶到底怎么了,他又把手抬起来了。我心里突然起了一股无名火,来得极其剧烈,连我自己都有些失措,即使身上没力气,也很想还手。但想象中的那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闷油瓶按住了我,一遍一遍喊我名字。我眼前的一片雾气慢慢散开,闷油瓶一只手压住我,另一只手撑在我头边上,看着我。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跟他说没事了,他这才把我放开。

       我盯着闷油瓶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抱住他。然后这才发现,我根本不是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而是躺在一具棺木里,眼前的天空是仿佛能滴下血的鲜红色。我的心跳蓦然加速,恐惧从心脏一层层扩散出去,变成网状把整个人都割裂了,我看见另一个闷油瓶站在棺木外面,冷冷地盯着我,从我注意到他开始,他周身慢慢变成黑色,仿佛在蜕化成影子,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可怕。就在我以为他要融化殆尽的时候,他突然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刀,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贯穿了抱着我的闷油瓶的心脏,直接扎到了我胸前。

       可是我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所有语言都梗在喉咙,仿佛失去了表达能力。胸前很热,我仿佛产生了错觉——闷油瓶的血顺着刀锋滑进了我身体里,开始沸腾,燃烧。在我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后颈突然一痛,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应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但是浑身都动不了,耳朵里模模糊糊能听见胖子和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让我有点放心,但是我看不见他们,床周围站了一圈一圈的人,都静默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右手背上突然传来奇怪的感觉,我动了动眼珠,发现一只水蛭吸在我手背上,正在扭动着往我身体里钻。我想叫却叫不出声来,只能竭尽全力挣扎着,对抗着身体涌上来的一阵一阵的酸麻感,去抓手上的那条水蛭。

       床边站着的那些黑影突然散成粒子消失了,我看见闷油瓶朝我冲了过来,一把按住我的手,然后轻轻拍着我的脸,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胖子和医生跟在后面。我茫然地看了闷油瓶一眼,发现自己能动了,又看了一眼右手,正在打点滴。我歪着头看了看闷油瓶,想起了什么,像疯了一样弹起来开始扒他衣服。闷油瓶倒是没什么,但是把他身后的胖子和医生吓得够呛,胖子反应快些,赶紧把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请了出去。

       确定了闷油瓶身上确实一点伤都没有之后,我才放下心来,把头靠在闷油瓶肚子上,一点一点喘气。胖子关了门,抄着手走到床边,一脸揶揄的表情:“这才十多个小时没见面,至于这么饥渴么,我说天真你耐性变差了。”我扯了一下嘴,刚想喷回去,脸上一疼,话到嘴边就变了:“先别管这个,我脸上谁打的?”胖子呵了一声,拿他那猪蹄子拍了下我的头:“小祖宗,谁舍得打你啊。我和小哥回去的时候,你自己拍在地上,脸着地。”我皱了皱眉头:“有这么蠢?”“蠢?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连脑子都没有,哪来的‘蠢’这么高级的意识。”胖子说着转身往外走,“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趁你醒着赶紧吃点。你这也是本事,吃个菌子都能中毒,真是主角命,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摊。”

       胖子出去之后,我依旧没动,闷油瓶一下一下轻轻摸着我的头发。我安安静静地发了会儿呆,然后突然有些委屈。但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中毒会把情绪呈几何倍数放大。不过作为病人有个好处,就是可以任性地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

       “小哥,你唱个歌给我听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反正住的是单人间的病房,也没别人。闷油瓶的身体僵了一下:“我不会唱歌。”“我不管我就要听。”我拿脑袋蹭着闷油瓶的肚子,他叹了口气,还是给我哼了个调子,我从来没听过,但是非常好听。他的腹部随着气息变化浅浅浮动着,我的头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但闷油瓶只哼了几句就停了,我问他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他告诉我个歌名,我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笑得脸疼。妈的也是本事,一句没在调上居然还挺好听。
胖子这时候推门进来,看见我在笑,就跟我说:“还笑呢,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谢谢胖爷,你知道门口那医生护士讨论什么呢?都他妈打算给你上拘束衣了。要不是胖爷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你现在还想动?”我爬了起来,假模假样地谢了谢他,接过粥吃了一点。

       接下来我度过了相当魔幻的几天,禁婆敲打着我的窗户,被子变成尸蟞爬了一身,病房墙壁上出现了各种会自己动的壁画,输液管化成了小蛇缠在胳膊上。每当那些时候,我只能死死抓住闷油瓶,只有他的触感和体温,是我和真实世界唯一的联系。其实我还挺无奈的,别人吃菌子中毒,都是看见像是童话一样的奇幻世界,怎么我就是这些东西,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我小半辈子都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第四天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终于平静了下来,闷油瓶坐在我床头,我抓着他的一只手,他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胖子不知道去了哪。医生过来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跟我说已经没事了,又嘱咐了我几句就离开了。

       闷油瓶给我倒了杯水,然后走到了家属陪护的临时床上躺下了。我眼神一直跟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进来的小护士给我调了一下输液速度,小声跟我说:“让他睡一会儿吧,你这几天可闹腾了,不抓着他就安静不下来,医院又不让其他人和病人睡一起,他就没躺下过,而且就连晚上来查房他都是醒着的,估计实在是累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在那边睡觉的闷油瓶。这个点滴打完之后,我慢慢下床,脚底还有些虚飘,直到走到他身后,他还没有醒,八成是真的累了。我爬上床,想要陪着他睡一会儿,这时候门却打开了,我心里一阵哀嚎:不会吧,医生护士来得这么快?
但是来的人是胖子,有些慌慌张张的,看我不在病床上还吓了一跳,问我没事了吧,他已经办好出院手续,明天一早就出院,下午的火车回杭州。我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这么着急,本来还想问问,结果胖子马上就又出去了。

       等上了火车,胖子又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不出什么,闷油瓶也没多说话。在火车上的第一个半夜,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号码不知道为什么是乱码,内容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一句:“感觉怎么样。”我心里咯噔一下,敏锐地发觉到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把这几天的经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这几天我的记忆很可能是不完整的,甚至可能用幻觉替换掉了一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会儿,给客栈前老板发了条微信,跟她说菌子挺好吃的,让她问问她男朋友是在哪摘的。她几乎是立刻就回了消息,说最近天气不好,根本不能上山,再说就算能上山,云南的菌子种类太多,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摘了有毒的,哪敢自己摘着吃。我冷哼了一声,这大半夜的,是等着我问她呢。

       我尝试着打开了云盘,之前小刘跟我说所有监控录像都会传进去。我开着流量下载了那天的监控,发现居然是完整的。半夜一点多的时候,闷油瓶走出了客栈门,胖子进了厨房,十分钟之后,我看见了我自己,也走出了客栈。之后大概过了三分钟,胖子走出厨房开了我房间的门,然后掉头就冲了出去,从这开始往后就再没看到我们三个人的身影。我又查了查账单,把入院的时间、胖子出门的时间和从古镇到医院的时间结合起来算了算,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是独自一个人游荡在古镇里。这些时间我有没有见过谁,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我撂下手机,感到无比头痛,想了想胖子给我的说辞,的确漏洞很多,就拿我脸上的伤来说,如果真是我自己掉下床,那么应该是颧骨和太阳穴一带受伤,就算正脸着地也该是鼻梁断了,脸颊要是能摔伤,我脖子非得扭着不可。但以我们的关系,胖子没道理跟我说谎,可是闷油瓶似乎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这时候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还是那个乱码:“我在南京等你。”

       我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并不如我所愿地结束得彻底。我伸出手,摸到上面的床板,闷油瓶就睡在我上铺。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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