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蝉

①理不直气也壮。

②其实我特别孩怕蝉,可以把我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③传送门:我和我的小兄弟   这是你送的花吗?     大宝剑    未命名    总目录

        刚入伏的这几天是雨村最好的季节,天气尚且没有热到让人难以忍受又最有夏天的意味,台风还没来,出梅之后雨水也刚好合适。我们雨村隐居小组在梅雨天能在家里解决的都绝不出门,出门做得最多就是买西瓜、买西瓜和买西瓜。

        好不容易等到梅雨天过去,空气不闷,天黑得也迟,我和闷油瓶吃过晚饭之后都会到后山上散散步——后山上夜风很大,特别凉快。山前的小河边上有块挺大的石头,村里的人也都喜欢晚上在这边乘凉;胖子每天都跟着我们过来,不过都会留在这边找熟人(基本整个村的人都是他的熟人)打麻将吃西瓜;我和闷油瓶会继续往山里面走,走到半山腰一棵水青冈的位置就会折返,那时候天就黑下来了,村里灯火星星点点亮起来,如果没有积云,还能看见一牙弯月。

        虽然不下雨,但是进到山里还是得拿着雨衣,在树木密集的地方叶子上积的水也能冷不丁砸一头。山里没什么路,穿了雨衣之后视野就不太好,所以我们俩基本都是拣比较平坦的地方走,但即使如此还是难免出点小意外。

        和闷油瓶往山上走的时候,我瞅见截树桩上面长了蘑菇,是一看就知道不能吃的那种,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有段时间没吃蘑菇了。琢磨着什么时候买点蘑菇吃吃的当口,我应该是往边上歪了几步,再加上可视范围有限,就一脚踩在了长满苔藓的石头上。其实本来我决计不至于摔的,毕竟这么多年练下来,即使现在稍有懈怠但稳住身体还是小意思;问题就出在闷油瓶本来在我前面一步远的的地方,我想事情的时候走得稍微慢了点,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发现之后马上伸手过来捞我;我已经做好支撑的姿势了,但看见闷油瓶伸手我脑子连反应都不反应就去抓,于是动作完全变形,电光火石之间就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幸亏摔之前还用我最后的平衡力扭了个方向,好歹是没摔石头上,但还是摔得有点懵,坐在地上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反应。闷油瓶蹲在我边上拉了拉我胳膊,我原本都想站起来了,结果一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点紧张,我瞬间就变了卦,毕竟有自己男人的便宜不占,那八成是脑子有点问题。

        于是我就赖在地上跟闷油瓶说我摔得腰有点疼,现在起不来,得缓一会儿。这话他肯定是信的,他自己昨天晚上干的事自己心里肯定有数,但是腰毕竟长在我身上,我也不是那种每次完事都要分享一下具体感受的人,疼到什么程度只有我自己知道。闷油瓶收回手轻轻皱了皱眉,我顺势把手伸了出去:“要不你背我回去吧,刚想起来冰箱里那盒八喜明天就过期了,赶紧吃了。”我觉得闷油瓶听了这句话大概是知道我在糊弄他,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我背了起来——在自觉这个事情上,闷油瓶简直是标杆式的存在。

        在往山下走的时候,我在一棵树前让闷油瓶停了下来,在他背上让我比平时能看到的位置要更高,加上时间还早天没黑,我就在树干上看见了只蝉蛹。这东西文雅点的说法叫金蝉,“金蝉脱壳”讲的就是这个东西,唐僧是“金蝉子”转世,从名字上就暗示了这玩意儿的营养价值。零几年我从鲁王宫死里逃生之后,在山东玩了段时间,正好是夏天,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大鲁省人民对这玩意的高昂热情。晚上的时候几乎全家出动,拿着手电筒在林子里照树照地,一批人过去了再来一批,力求不留死角,感觉能在树上叫唤的那些都是殿堂级的敌后人员,可不容易了。不过我那时候年轻,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蝉这东西又带着点伤感的意向,所以我死活不吃这东西;后来有次自己落单在荒郊野外活不下去,什么都吃过,平心而论,还真挺好吃的,但仔细想想,蛋白质含量高的东西都好吃。

        我伸手把那只金蝉摘了下来,放在手里捏回了家。到家之后胖子还没回来,闷油瓶把我放到了卧室床上,然后下楼去冰箱里把半盒八喜拿给了过来,我趁他下楼把金蝉挂到了窗帘上。在我吃八喜的时候,闷油瓶抄着手盯着窗帘上的金蝉看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不用这么担心的。”我含着勺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没琢磨出这话什么意思,就问:“担心什么?”这下轮到闷油瓶有点意外了,他转过头来看我,指了指那只可怜兮兮的金蝉:“溢精壮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厮又补充到:“而且治秃。”

        这就不能忍了,这老王八蛋居然还会消遣我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上火。我把八喜的盒子往床头柜一放:“它还止小儿夜啼呢,我难道晚上还哭吗?”闷油瓶突然一笑,我猛地反应了过来,大爷的,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这天晚上我和闷油瓶在床上打了一架,字面意思,声音还不小,胖子回来之后直接敲门说什么“一把年纪了别学小年轻玩得那么浪身子受不了”。准备睡觉的时候我问闷油瓶这么偏的知识他怎么知道的,他跟我说《本草纲目》里有写;我一时好奇心起,让他给我背保肺益肾的药材。闷油瓶于是很实诚地开始背,一直背到我睡过去了——我也没有真的在听他背的具体内容,只是想多听听他的声音。活到现在,没了年少轻狂鲜衣怒马,没了偏执和疯狂,剩下几个老家伙,在这种时候能卸下一切伪装和负担。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挂金蝉的地方只剩下蝉蜕,不知道它跑哪儿去了,也没在意,下楼才看见胖子蹲在地上盯着趴在桌腿上一动不动的金蝉,满脸不怀好意:“这东西好啊。想当初胖爷我上山下乡的时候,就靠这玩意儿滋补了。别的不用加,就十来只炸熟了,埋进堆成一小堆的蘸料里头,盖上生菜,又香又有诗意画意啊。”我想了想那个画面浑身一哆嗦。“你们小年轻不懂。”胖子嗤之以鼻,“虽然呢害虫益虫都是人定的,天地之间万物平等,但胖爷我是个人,得为民除害啊。”胖子说着打了个稽首,拎着金蝉进了厨房。“不是,就一只你也吃啊?”我在后面嚎了一句。胖子连头都没回:“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况且我有日子没吃这玩意儿了,就当怀旧。”

        我本来还想继续呛他,肩头这时候突然一沉,闷油瓶把下巴搁在我肩上一幅睁不开眼的样子,我挺奇怪的,这家伙怎么困成这样,闷油瓶蹭了蹭我的脸:“昨天背到好晚啊。”我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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