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山野诡闻—讨封

①新开的一个原著向短篇系列。

②唠一唠他们和山精野怪的故事。

③友情串场:话痨狐仙一只。

④传送门:肚兜   梧桐       葡萄  榆钱   总目录

        雨村村屋房后的那片后山,风水相当特别,从屋里后窗看出去刚好能看见一片黛青色的山谷,长年烟雾缭绕,藏着三条瀑布;树种很杂,但以桃树居多,每年春天都是一片浩荡的粉白,从三月末就会有花瓣随着山溪漂下来,一直能持续到六月。闷油瓶常带我去后山一些挺有意思的地方,但逢黑道白虎的日子,他绝对不会放我去那片桃树林,桃林聚阴,说是和我八字犯冲,去了怕是遇上什么事。

        苟命经验告诉我,闷油瓶的话是绝对要听的,何况我用无数实战经历证明了自己作死能力超一流,所以我不但挑着黄道吉日上山,还得拉着闷油瓶傍身;就因为这,被胖子嘲讽每次上个山和挑日子成亲似的。

        这片桃林结的果是很甜的,闷油瓶说山里面有硫磺矿,虽然存量不多不值得开发,但会让土质变得适合种植蔬果;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些的时候满脸震惊,跟他讲你原来还种过地啊,闷油瓶摇摇头说是因为我当初想要种地所以特意去了解过,这下我简直哑口无言,当初就是随口说说没当正经,没想到闷油瓶对我一句无心的话都那么在意。去年桃子刚熟那段日子,村里有人去摘了一波, 我心思也开始活动,就选了个好日子,左手扯着闷油瓶右手拎着酸奶促销送的大号无纺布袋上山摘桃子;胖子就翘个二郎腿在家等吃,还美其名曰“给老两口创造独处空间”;我一个摆手,阿花就雄赳赳气昂昂冲过去替我出气,如果不“嘤嘤嘤”叫唤看起来就更有谱了。 

        上山之后我在一棵树下挑了两个软硬适中的大桃子递给闷油瓶让他去山溪里洗洗,自己继续摘,刚摘了三个,突然觉得温度降了好几度;扭头看了看周围,烟雾似乎又浓了许多。当我看见不远处的影子时,心里就开始哀嚎,特么难道黄历一点用都没有只有闷油瓶靠谱?

        那条瘦长的影子站立着,大概只比我膝盖高一点,脑袋上带个斗笠,浑身赤色毛绒绒的——这就是只狐狸啊。这只狐狸往前走了两步,又低了低头像是有些腼腆,我没看见张嘴,就只听见了一阵缥缈的声音:“你看我像什么。”我砸了砸嘴,不敢说话,这是遇见讨封的了;简直夭寿,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对妖精来说也是个成仙的好日子。

         山野里凡是想要修仙的长虫狐狸兔子黄皮子,最后一步总是要找到人类问句像什么,而这句话就最终决定了他们最终成为什么,相当重要。不过不是说好了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嘛?

        我就站在原地也不敢乱说话,有些说法是这话说了伤运,也有说法是添福,咬不准就只能等着闷油瓶回来看看怎么处理。狐狸站在那也不着急,慢慢向我靠近了一步,我拿出个桃子,在袋子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吃桃吗?”狐狸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双黑眼睛闪闪亮亮的,这次声音真实了许多,细声细气:“这片林子都是我在守的哦。”我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琢磨着闷油瓶怎么还不回来,洗俩桃他这是掉水里了么?

        “你怎么不回答我啊,好坏我都认的,不会对你怎么样,都是命。” 狐狸往前走了两步,在我脚边蹲了下来。我也蹲了下来:“不能这么想啊,你看那么多人来摘桃子,你来找我那是看得起我,修炼少说也好几百年啊,我得负责啊。”狐狸叹了口气,用一只爪子撑着头,另一只爪子戳着地:“果然没挑错人,但是也不一定能成啊,你就随便说一句嘛。我小一百年前就跟个小孩讨过封了,可是那小孩死活也不给我句话,本来我还想跟着他,但也不知道他家里什么人太厉害了,直接把我赶跑了,害得我这么多年到处找这小孩,这十几年才在这边定下来,到处讨封都没用,估计封口还在那小孩身上。都一百年了怕是早就死了,我大概就只能一直这样了吧……”照这么说来,这狐狸确实是建国前成的精,不过点背拖到现在;我听着这狐狸怎么惨兮兮的,正想安慰,狐狸突然站了起来,身边一阵风吹过,狐烟全部散去。闷油瓶离我不远,半跪在地上,周围不知道画了个什么阵,刀已经抽出来了一幅要撒血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冲过去抢了他手上的刀,把他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确定没有伤口。

        “没事吧。”闷油瓶没动,只是问。我连忙回答着没事,把他抱进怀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背。“你别动。”闷油瓶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我才想起来那只狐狸估计还在我身后呢。我回头一看,狐狸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暂停在那里,毛都炸开了,哭丧个脸:“对不起啊,你你你千万别撒血,不然我得削三百年道行……我就是觉得你媳妇人善好说话没别的意思真的……”我一听这话头都大了,赶紧揪着狐狸耳朵说了句话送他去成仙,不然还真控制不好接下来会出什么事。

        后来这狐狸还趁着家里没别人的时候和我喝过几次茶,熟了之后聊天聊出个惊天八卦。 狐狸一直说想不明白,封口是在当初那个小孩手里,按理来说只有那个小孩说了才算,这百年以来狐狸都已经验证了这一点,到处讨封也只是给自己个心理安慰,没成想居然叫我一句话送去成仙了。狐狸两只爪子抱着茶杯一饮而尽,摇着头大惑不解。我问他都成仙了怎么还不变个人,爪子又不方便;狐狸愣了愣,悻悻地说这快一千年了都习惯了。

        我给狐狸续杯的时候他伸出爪子搭在我手腕上不知道算了什么,接触的地方流过一阵暖意,随后他问道:“你男人是不是姓张啊?藏地出生东北长大,年纪不小了,星宫……”我把茶壶放下,打断他:“嗯,我媳妇确实姓张,其它也都对,但命格我不知道。”“那你怎么还活着?”狐狸脱口而出,随即扇了自己一嘴巴。我倒是被这句话挑起了好奇心,问他此话怎讲,狐狸纠结半天,才说多的不能透露,封口这东西,要转嫁只能两种可能,一是先天,到血缘至亲身上;二就是后天,天命地运都死缠在一起的人身上。

        “你是说,你当初就是向我媳妇儿讨的封?”我挠挠头。“是啊!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是你男人,主要这命格居然改了!本来妥妥一命里带杀破狼的天煞孤星啊!结果现在一看,祖坟所有青烟估计都冒给他了,居然碰上你这么好的媳妇!你厉害啊,不但没被克死,这命格都能给拧成这样,佩服佩服!要不是那改不掉的天格底子在,我都看不出来!哎呦我去不用谢我,你俩能过一辈子,就是千万别要小孩。”狐狸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啧啧感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爪子拗出个比大拇指的姿势。“不是你是觉得我能生还是他能生啊?”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不然不然,”狐狸摇摇头,“你可别小看你们人类,说不定过几年就能捯饬出来呢。”“吃吃吃吃吃,别说话了。”我揉了揉额角,把那碟子茶点往他面前又推了推。

        看着他吃了两块点心,我心里突然涌起了好奇:“这么说,你见过他小时候什么样子?”“怎么着?好奇?”狐狸拍了拍爪子一脸淫笑,随即在面前放了一阵狐烟,显出个五六岁小孩的形来。五官样子还真是变化不大,就是看着柔和许多,小小一只软软的好像可以随便捏的样子。我看得兴致勃勃,可惜拍不下来,狐狸说成相原则都不一样当然拍不下来,自己看着乐呵乐呵得了。可我看着看着心里就不是滋味,我那么小的时候还在三叔的领导下当混世魔王,闷油瓶那时候就已经是这个神情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狐狸也看出我不开心,一把散去了狐烟,还安慰我一句他都撑过来了,结果这句话把我搞得更难受了。

        狐狸一时手足无措,我喝了口茶做了个深呼吸,问了他一句当初是怎么挑上闷油瓶讨封的,狐狸挠了挠头:“其实这事儿吧没得选,冲出去第一个碰见的人是谁就是谁了;而且当初也没看仔细,就看见命里的贪狼,琢磨着命里有贪狼应该嘴甜吧……”当时我就笑趴在桌子上了,头差点笑掉,嘴甜,真行诶。不过仔细想想,他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嘴确实挺甜的。

        之后几年,狐狸都没再怎么露面,似乎是很不愿意见到闷油瓶,不过每到桃子成熟的季节,院子里总会有一篮新鲜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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