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山野诡闻—盂兰(上)

①中元节贺文。

②上篇写得仿佛雨村琐记就很绝望Orz。

③友情串场:现在说有点早Orz。

④传送门:莲子    鼋神   肚兜   讨封    梧桐   总目录


        进入农历七月,雨村的气温算是降了下来,只有晌午还热,这种天气清晨傍晚极其适合钓鱼。后山有条石溪,是源头水,水量不大,下游汇到一条河里。这条溪流水草丰茂人迹罕至,因为溪中间有两块冒尖的石头,形状有点像水鸟,脑袋上还各顶一簇小紫花,胖子就给起了个名儿叫鸳鸯溪,这岸边钓鲩鱼一钓一个准,鲩鱼吃食勇猛,傻乎乎到有点可爱。

        钓回去的鲩鱼一般都被闷油瓶做成鸳鸯溪醋鱼了——西湖里边捞出来的鲩鱼做出来才叫“西湖醋鱼”。口味这个东西就算是家人差异都不小,我奶奶和妈妈都不爱吃西湖醋鱼,但我就喜欢那个嫩劲儿,所以我妈做醋鱼还是一绝,闷油瓶也是跟我妈学的。这事我开始并不知道,他第一次做给我吃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照着食谱做的,但吃着吃着觉得不对——这改刀手法的七刀我太熟了,从小吃到大啊。后来旁敲侧击地从我妈嘴里打听出来,闷油瓶确实是跟她学的,我当时不动声色地懵了半天,头都想秃了也没想清楚他们俩是怎么绕过我搭上的线。

        这天中午我正靠在厨房门边看闷油瓶拆鱼,他剁完姜末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这几天就不要去山上钓鱼了。我听了这话掏出手机看了看黄历,果然中元节要到了。我小时候的一次中元节被三叔带着回长沙老家,他一回去就找人打麻将了,我当时自己迷迷糊糊地跟村子里的小孩在墓地里玩捉迷藏玩到半夜一点;三叔找到我之后不但没有痛哭流涕,反而胖揍了我一顿。当时还特别不理解三叔,在心里都不知道把他按在地上踹了多少遍,但现在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中元节晚上村里所有小孩按着祭祖的规矩都在家里,也不知道我跟谁玩的,开棺必诈尸的体质真是从小就能见到端倪。

        不过闷油瓶其实不是那种很遵守传统的人。许多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都是有它的道理和源头的,好比老一辈说寺庙阴气重,那是因为经常做法事超度亡魂;而现在很多寺庙成了纯粹的旅游景点,人来人往就没有“阴气重”这一说了。闷油瓶了解所有老说法的原理,所以那些现在已经不再适用的规矩他根本不在意,既然都提醒我了,那一定是觉得可能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但让我在家几天不出门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于是在中元节下午四点来钟,还是拉着闷油瓶进了山。甘霖寺每年中元节都会在距离附近几个村子差不多远的山里的河谷地带举行普度法会,前几年事情多没机会去,今年趁着空闲也好来个入乡随俗。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去了不少人,祭坛已经设好了,场地周围立着数根十二尺包覆着金纸的青竹,上面悬挂着灯笼和符咒;地面上对应着星斗的位置摆放着凉伞,铜钱,油灯这些辟邪的东西;小孩们举着荷叶灯跑来跑去,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坐在小板凳上磕着瓜子聊着天,还有人摆摊做着小买卖。

        法会的规矩不多,法师到场之后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一家家供上祭品;天色渐暗,香烛也燃了起来,诵经的声音和着水声缓缓流淌开。寺院做的法事都是祭孤魂野鬼,大家都吃吃饱别去抢家祭的供奉;我年轻时候一直好奇要是家里先人去投胎了,那这供奉还有没有用,都供给谁了,经历的事多了才知道,多少是个寄托。法会结束后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我跟着人群放了盏河灯就拉着闷油瓶往家里走,下山正好顺着这条河走段路,但人群都离河岸远远的。

        我刚到雨村那阵子就听说过这个传说——放河灯那条河是直接流到山下的,但河灯却从来没有一盏能漂到山下。这条河会流过一片林子,传闻河灯漂进去就不见了,所以这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忌讳这片林子。跟着河灯的微光往下走,很快就隐约看到那片林子了,我拽了拽闷油瓶的衣摆,指着那片林子,小声问他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本来我是走在他左手边靠近河岸的位置,闷油瓶听我问了这句话直接把我捞到了右边去,像是怕我直接冲到林子里似的。“河下面有空洞,估计是水流拉下去的。那边风水有问题,聚阴,应该有人在那里遇过难,别乱跑。”闷油瓶死死抓住我的手腕,牵着我跟着人群走。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大半,看来这普度法会选在这边也不单单是因为距离问题。“唉唉唉,差不多得了,我是那种不老实的人么?”我晃了晃手腕,闷油瓶松开了手回头看了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但我突然就开始心虚,好像也就半年多之前我就敢在地下不听他的话;一年多以前在他解释之后还舔了口岩洞里的盐,回头就跑肚拉稀了三天;再往前就不用追溯了,多少死是自己作的,随便回忆回忆都是劣迹斑斑。我寻思了一下,还是主动扯住了闷油瓶的手表明了自己绝不瞎跑和坚决听从组织调度的决心,他只是回握住我,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跟在人群后边走上了地势高一点的山路绕过那片林子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河灯已经飘到了林子里,借着隐约的火光能看见岸边有片殷红的花,不知道是被照成这个颜色的,还是本身就是这颜色,看着成片的样子像是某种兰花。突然间我在火光的边缘看见好像有个人站在花田里,刚想停下来仔细看看,就被闷油瓶一把按在腰上往前推了几步。

        我连忙说:“等等,我看见……”“你没看见。”闷油瓶果断掐灭了我的话头,我走了段路还是不死心,又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河灯已经灭掉了。当时的我早就忘了这辈子的第一只粽子,就是被我一眼看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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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门:盂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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