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破茧

①翻了翻空间,觉得最近的气息,好像是牛奶味的阿尔卑斯,甜到掉牙了。

②不过放心,我从来不写虐文的。

③也就是颗带碴的薄荷糖而已。绝对是糖。

④故事是老张在雨村第一次巡山没和老吴报备。

⑤我其实,真的,真的特别想把这篇拆成上下分开发混更,但是如果拆开了,上半篇全是碴,不符合我的核心价值观,还是一起发了。

⑥前排提醒,前半篇全是心理活动,故事从后半篇开始der。

⑦传送门:总目录


        当时我们搬到雨村的时候,我刚刚把村屋打点好,费了很大事装修成了可以窝着发呆的风格。我跟闷油瓶还有胖子打着伞站在院子里,说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吧,我哪里都不太想去了。闷油瓶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下周围。这么多年了,即使我知道了他那么多的事情,却还是看不懂他,不过没关系,以后会有足够长的时间来了解。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不在我身边,被子下面都已经凉了。我起床找了一圈,他不在屋子里,去问胖子,胖子睡眼朦胧地抱怨我才几点发什么神经。胖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天真你别着急,小哥说不定只是出门遛个弯,一会儿就回来了。再说,他要是想走,早就走了,犯不着现在才走,别瞎操心哈。”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时我心里没有任何情绪,也不打算去找他,以我跟他相处的经验来看,他要是走了,那我无论费多大事都是找不到他的,只能等这位爷心情好的时候自己出现。

        今天按照之前讲好的,应该是我做早饭,于是就到了厨房,洗好菜,码在案板上一刀一刀切下去。菜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单调而有节奏感,我切着切着突然就暴躁了起来,但是强压下心底的情绪,缓缓放下菜刀的手都是抖的。我找了个储物间,把自己关了进去,我清楚我身边不能有任何利器,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在那十年的前半段,我维持着情绪和理智,甚至花了不短的时间调整,尽力让自己那时的状态和闷油瓶走之前的状态看起来差不多。但当我对那些迷题的探索越来越深入,我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调查得越深入,我越是发现,最看不透的竟然是我自己。我原本以为我是在追寻着闷油瓶的过去,却发现我自己的过去都是团灰霾。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像那时候一样希望闷油瓶在我身边。那时候孤独、恐惧和脆弱是最强烈的,甚至超过了闷油瓶刚刚离开的时候。就是从那时,我的思维开始混乱,有的时候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设局和维持自己的冷静正常。

        直到有一天,我在暗室中清醒过来,一只手臂上划了十七道刀痕,另一只手上的匕首还在滴血,依稀还能听见门外秀秀低声啜泣和小花安慰她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差不多撑到头了,指尖碰上伤口还能感觉到清晰的疼痛,这是件好事,但我还是在心里骂了一句闷油瓶你个混蛋。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因为我害怕在不该出错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会影响到我的计划。但那天我几乎什么都没跟心理医生讲,就只在他面前坐了几个小时。离开的时候,心理医生跟我说,我要是不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天王老子都帮不了我。我笑了笑,就是在等他这句话。我需要一个陌生人给我审判:吴邪,你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又怎样,你只能自己扛着了,这是你自己选的。

        于是,我即使感到身体疲倦,也得装出精力充足;即使感到心烦意乱,也得骗自己其实很冷静很理智。因为我别无选择了。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正常,还是已经疯了,在疯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在别人看来,我最疯的地方,莫过于相信闷油瓶真的能从青铜门里出来,但是他们不知道,如不我相信,那才会真的疯了。

        所以当闷油瓶重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对我笑的时候,我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那些折磨,就像是可是用来随便讲讲的笑话了。

        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有些偏执了。闷油瓶回来了没错,但他从来没有承诺过我以后不会离开我,即使我把我自己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他了,我也没有那种自信说他不会离开。很多次我都想问他,我想给你个家,你要吗。我很谨慎地观察他的情绪,猜测他的想法,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我甚至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哪天早上一睁眼,其实闷油瓶根本不在。

        我容许闷油瓶离开十年,却在他回来的时候,无法容忍不知道他行踪的哪怕一秒钟。但是他就是走了我又能怎么办呢,还能去寻死觅活么。仔细想想,我大概只会难过,会非常非常难过。

        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把那十年的无助感拋到了脑后,一切都翻篇了,直到早上发现闷油瓶不在,那种痛苦又卷土重来,而且更加剧烈。

        “天真你没事吧?小兔子乖乖,开开门啊?你这要磕着碰着,小哥回来不得难受死啊。”我缩在储藏间角落里发抖,突然听见门外胖子的声音。胖子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我疯起来什么样的人,也是难为他了。

        我抹了把脸,甚至不想安慰自己。因为这种事情,连情绪都是毫无意义的,但如果他真的不走的话,我就……

        我拖了把躺椅在院门口,躺在上面玩手机。那个位置离wifi信号源有点距离,网速慢得可以,一怒之下开了流量,终于在我耗掉了两个多G的流量的时候,闷油瓶回来了,但我就堵在门口,他没办法进来。我看着站在离我三米远的闷油瓶,他几乎毁了我抽出一对王,四个一的好心情。

        “去哪儿了。”我收起手机,依旧躺着看他,语气平静。闷油瓶指了指后山的位置,然后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我。我起身接了过来,是后山溪水里的鲥鱼。后山水质很好,我当初来踩点的时候,看着那水实在没忍住,甩杆钓了很久鱼,也钓上来过鲥鱼,只是没有闷油瓶带回来的这么大。

        我站起来打算把鱼拿给胖子做。胖子做什么菜几乎都是一个味儿,但是鱼做得还是很好吃的。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闷油瓶果然要移开躺椅走进来,我直接叫住了他:“诶,让你进来了么。”

        看见闷油瓶有点意外的表情,我心里暗爽,把他往后赶了两步,顺手关上了门,动作轻柔以表示我根本没在生气。

        胖子站在屋门口,看着我的表情十分复杂。我虽然一直在玩手机,但是知道胖子怕我出事,基本在屋里也是盯着我。我过去把鱼给胖子,跟他说晚上就吃这个吧。这时候闷油瓶在外面敲了敲门。胖子拿了鱼,指了指门口,似乎是欲言又止:“你就……”我微笑着回答:“以小哥的性格他应该是要把周围都巡视一遍,这才不到一天,一定没走完,等他逛完了再让他进来喽。”妈的闷油瓶,折腾我这么久,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回到屋里,戳开电视和PS4,戴上耳机开始玩《仁王》更新的DLC,完全不想理门外的闷油瓶。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胖子把鱼做得很清淡,很是意外,因为胖子口重,做饭都拼命放调料。吃了一口我才明白过来,因为鱼实在是太新鲜了,对于最新鲜的食材来说,只需要稍微提点一下味道,下重料简直是侮辱。我吃了两口,就又听见了敲门的声音,筷子顿了一下,但是没理。胖子敲了敲碗:“哎呀,每隔半小时才敲三下门,是怕咱天真烦呢。”“你怎么不给他开啊。”我夹了一口米,一边嚼着一边看着对面语气做作的胖子。“不敢不敢,咱天真铁面无私说不定把我也关门外去,”胖子动作夸张地往后挪了挪屁股,椅子发出嘎吱一声惨叫,“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不让他进来啊。咱院墙就一人多高,他半夜要是爬过来了你一点准备都没有还不是吃亏,开门放他进来骂一顿得了。”

        我哼了一句他敢,然后就觉得不对,扭头一看,闷油瓶的脑袋居然露在院墙上面,和墙头蹲着的猫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缩了回去。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小村子也静了。这里交通不是很方便,大部分村民都还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我躺在床上,听着门外闷油瓶敲门的声音,变成了每隔十分钟敲五下。没想到还急了。

        但我依然不打算给他开门,就这一次我得让他记一辈子。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简直像是催眠曲一样,我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女人尖利的嗓音:“大晚上的敲什么敲!招魂啊!”我被瞬间惊醒,然后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去,看见胖子也出来了。我推开门把闷油瓶往身后一扯就和隔壁大妈吵了起来。开玩笑,这人我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他是你能骂的么!后来想想,那好像是我们和隔壁大妈的第一次冲突。

        那次吵架吵得惊天地泣鬼神,虽然我们根本不占理,而且我和胖子根本听不懂大妈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吵架么,语气到位了就行。最后连村支书都给惊动了,但村支书过来调解也没调解出个一二三来。我顿时觉得,以后在村里日子可能不会像我想象的那么低调避世。

        结果后来我到底还是把闷油瓶让进了门,他紧紧抱着我,我都能闻到他身上露水的味道。但我把闷油瓶推开了,看着他的眼睛。说起来我最熟悉的闷油瓶的神情居然是漠视,就是我在刚认识他的时候和在幻境里看见他对待别人的时候的那种漠视。可是我从他眼里并没有看出那种漠视,反倒是我不熟悉的神色。

        闷油瓶叹了口气,凑在我耳边,语调清晰缓慢:“我不会离开了。我保证。”

        说起来可笑,那时候居然认真考虑了一下他这句话的可信度。然后发现,他和我三叔不一样,他虽然很多事情瞒着我,但从来没有骗过我。那个瞬间,我内心有什么东西碎成了齑粉,奇怪的感情像是绝堤的洪水一样爆发出来,甚至超出了身体的支持范围,虚脱一样倒在闷油瓶怀里,几乎要哭出来。我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他终于回来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担心过闷油瓶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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