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姓张的谈感情都有毒
①其实很多问题是无解的。
②今天下了一天雨，把攒了一个月的《沙海》补完了，又把杨导的《一一》拿出来看了遍，喝了点小酒，在头晕的情况下写了这篇，可能前言不搭后语。
③这么一说还真是挺有毒。
④去睡了。
在古潼京死里逃生之后，黑瞎子曾经对苏万说过一句话，“没有什么能难倒张家人” ，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一句，“只要是正常状态下的”。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他懒得跟苏万解释刚刚那个状态下的张日山在他看来就不太正常。
黑瞎子正儿八经认识的张家人只有张起灵一个，张日山不过合作过几回，再其他的无非是在这俩人身边看过几眼。刚才的情况，梁湾抱着必死的决心下了古潼京深处，假设是张起灵在这里，很可能不会救她，而是尊重她的选择——张起灵只救想要活下去的人。如果梁湾能得到她要找的答案，求仁得仁，也算是圆满了，张起灵并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思。传说麒麟所踏的土地上，花木会瞬间经历一生，从生长到死亡，而生命本身就包含了绽放与湮灭，所以死亡在张起灵眼里从来不是终点，不过红尘中的人，大都贪恋虚影。
当然前面也提到过了，那是正常状态下的张起灵。仅仅几年之后，黑瞎子再次见到张起灵时，却发现他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得少，人只要不死，当真什么新鲜事都能看见。这种变化其实相当不易察觉，但黑瞎子和张起灵共事多年，扪心自问，黑瞎子觉得自己对于张起灵的行事作风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但这么看来，他连这“有那么一点”都不大敢确认了。
进入雷城之后的一次休整，黑瞎子实在憋不住了。“诶哑巴，其实我觉得你不用趟这浑水。我命不长了，拿出来给我宝贝徒弟拼一把怎么都不算亏；你不一样啊，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把你换回来，要是折这里边，那我徒弟不白费功夫了。”黑瞎子挠着下巴，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看不开生死的人。”
本来黑瞎子早就习惯了和张起灵下地的时候自己在那儿逼叨逼，所以压根没想到自己这几句话居然能得到回应。张起灵看了黑瞎子一眼，声音似乎是惯有的冷静：“我要他活下来。”说完就背起包往前走去。黑瞎子在原地愣了几秒，之后边笑边追了上去：“你冲我发什么火啊？有毒吧你。”
吴邪像是颗种子，有多脆弱就有多坚强。这颗种子落在张起灵的海洋里，在海床上落地生根，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海洋表面依旧平静无波，只在浅滩能窥见一二；所以黑瞎子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真正颠覆的变化，也许张起灵自己都没办法隔着幽深的海水看清楚。
张起灵从长白山回来之后，吴邪因为身体的原因住过院。张起灵其实对医院并不陌生，但这次角色转变了——以前都是吴邪照顾他，现在换他照顾吴邪。虽然他没有看护的经验，好在被看护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有些事情实在搞不定。
吴邪不能吃东西，靠着营养液过了几天之后，医生嘱咐一定要吃点粥之类的食物。但好几天没吃了，乍一吃还真是难受，吴邪抿了半口，推开说不要了；张起灵就保持着那个喂粥的姿势暂停住，倒不是想逼着吴邪吃下去，只是那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这听起来的确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想胁迫吴邪做不愿意的事情，但又知道那是对吴邪好。
吴邪拒绝之后在躺病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发现张起灵还是那个姿势，无奈地叹了口气，坐起来接过那碗粥，几乎是一粒一粒地吃了进去。其间张起灵一直看着吴邪，脑子里换了个问题：我做了什么让他又吃了？
这种奇异的纠结在十多年前就有了，不过没有现在这么频繁。 在张起灵的记忆里，第一次产生这种纠结，是在从蛇沼回来之后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吴邪和胖子说要带他去他以前住过的地方。在离开的前一晚，吴邪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暂住，所有事情似乎都按部就班，可是当吴邪洗完澡出来，看着张起灵侧躺着好像睡了的样子，突然起了一股无名火，直接上前把他翻过来，坐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这东西可能不值什么，但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我觉得还算金贵，打包送给你要不要？好歹让我以后骂你绝情的时候底气足一点吧？”吴邪在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颤抖的，头发上未干的水珠接连滴落，砸在张起灵的胸口上。电光火石之间，张起灵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没有，但他本能而坦然地接受了这份礼物。张起灵在那十年的漫长黑暗里曾经反复回忆那天吴邪的重量，在热水中浸泡过后的皮肤潮湿而温暖，压得极低的呻吟声似乎还带着微弱的哭腔。
张起灵把自我的感情压缩到极致，多年的打磨让他从不耽溺于身体的快感，但吴邪是个爆发点。欲望是底层的东西，同时也是最纯粹的东西。张起灵常常站在上帝视角审视自己，吴邪给他带来了很多，其中包括恐惧。飞蛾扑火，是因为它们不知道那是火，只知道那是光；张起灵却知道，那就是一团火焰。没有任何经验可以给他参照，如果他真的放纵了吴邪，也放纵了自己，那后来会怎么样？
可是生活就这样过了下来，而那些问题，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解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