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莲子

①从莲子写到银耳莲子羹写到他们身上的伤痕最后还能强行扣回银耳莲子羹。

②所以题目为什么要叫莲子呢。并不知道。

③生莲子真的好吃,可惜不能多吃。

④传送门:鼋神   肚兜   讨封    梧桐         总目录


        前几天台风过后我回杭州转了一圈,天气凉爽,大清早就拉着闷油瓶出门散步,顺便买点菜回来做饭,走着走着就看见了湖上有采莲的小舟。从我还小的时候,七八月我妈清晨散步回来,隔三差五就会带几支莲蓬回家,还捎带着荷花和荷叶,插进黑瓷瓶子里摆在餐桌上,每天剥一支莲蓬,挑十来颗莲子给我熬粥喝。西湖莲蓬采摘时间地点都不太固定,能碰上还真是运气好,我本来没打算买,按道理来说开卖时间一般是八点左右,现在才刚过六点。

        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我就打算走了,刚转过身就被闷油瓶拉住,扭头一看,居然有一叶小舟往我们俩的方向飘过来。到了岸边停下,摇桨的人把草帽摘了我才认出来是王阿姨;我妈大多时候是在她那里买莲蓬的,初中的时候我和我爸妈一起晨练,常在湖边见到她,所以她也认识我。“王阿姨,还在养护队呢?”我往前走了半步打招呼。“都干了小几十年了,不好放下来呀。”王阿姨边停船边说,“你妈妈前两天还跟我念叨你呢,说又好一阵子没回来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就回来看看么。”王阿姨挑着莲蓬跟我唠了几句,最后分成两把,一把给了我让我带给我妈,另一把递给了闷油瓶:“你们两个拿回去吃。”我谢过她给了钱之后,看着她往回划船才突然感到一股违和,我怎么觉得她好像认识闷油瓶?

        我往菜市场走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个事。王阿姨礼数周全,见到我身边有个人怎么也不会置之不理;合理的解释就是在我注意到王阿姨之前,闷油瓶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而且她也知道闷油瓶不爱说话就没再搭茬。但这种事情自己瞎琢磨没用的,我就直接拿胳膊肘怼了怼闷油瓶的侧腰,问他怎么回事。当时闷油瓶正在挑番茄,头都没抬:“你妈带我买过一次。”我当时就震惊了,闷油瓶怎么悄没声把我家渗透到这个地步我还完全不知道的?闷油瓶付完钱往下一个摊位走,我跟在他身后孜孜不倦地追问:“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你住院。”闷油瓶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去年夏天我住院时的确天天喝莲子羹,当时只顾着吃也没关心别的。

        回家的路上,我跟在闷油瓶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走着,他的影子落在我肩头。闷油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能够活下来,这种细致几乎已经融进骨血成为本能;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打点好我身边的一切,慢慢编织出细密透明的网,周到却不会有压迫感,等发现才惊觉早就成为了习惯。但闷油瓶从不刻意隐瞒他做的事情,所以每当我在不经意间注意到的时候,总能把自己感动到,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总是很贪恋这种星星点点的温暖。

        第二天回到雨村,早上我就在院子里的梧桐下面坐着剥莲子,偶尔往嘴里填一颗,口感紧实,味道香甜。说起我家这两棵梧桐,凤凰没引来,今年倒是招来了一对寿带鸟,蓝红渐变,尾羽修长,飞得也不快,在枝杈间跳来跳去,相当漂亮;六月份的时候筑巢养了两只小鸟,现在一家四口常驻在我家梧桐上,所以院子里花花草草少有虫害。寿带性子虽然烈,但胆儿却不大,不过这两只小鸟其中有一只挺特别,花色和家人不一样,是青花色,还相当亲人,剥莲子的时候它就站在我坐的藤椅椅背上歪着头看,偶尔还飞下去啄一啄莲子皮。

        我仔仔细细地剥着莲子,力求每一个都完整;莲心摘下来放进袋子里,回头晾干泡茶喝。年轻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心境的,剥莲子都是直接从中间咬开,基本都是碎的。我手上正忙着呢,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扭头一看,阿花在泥土地边试试探探,一幅很想进去滚滚的样子。我当时就慌了,前几天刚给阿花洗了澡,简直比打仗还累,再给滚身湿泥我可受不了;还没来得及喊,阿花小短腿腾空而起,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脸,但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落地的动静,抬头才发现闷油瓶站在那边,一手抓了把新鲜枸杞,另一手抓着扑腾着小短腿的阿花。我总算是松了口气,看着闷油瓶把阿花放到小满哥那边,小满哥伸出一只爪子按住了阿花的头,阿花还一直嘤嘤嘤叫唤。我就不太明白,阿花都四岁了怎么老跟奶狗似的爱嘤嘤叫,再这么下去真得改名叫嘤嘤怪了。

        闷油瓶走过来端走我剥的一碗莲子进了厨房,开始做银耳莲子羹。这是个相当费时间的活儿,之前银耳已经泡了八个多小时,洗净去蒂和冰糖一起放进砂锅里,文火慢炖两个小时,之后放进枸杞和莲子再煨一个小时,最后加勺糖桂花才算是好了。坊间流行的吃法是冰镇,但实际上要达到最好的滋补效果需要温热着吃,所以每次吃都得费这么番工夫;闷油瓶每次给我做都是前一天晚上开始准备,然后起个大早,我还挺心疼,都尽量起来陪他。

        闷油瓶把羹端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手背上红了一块,估计是被烫着了。厨房可是个神奇的地方,稍微分点神就得挨一下,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曾经我和闷油瓶做饭时先后在抽油烟机上撞了头,把胖子笑得差点缺氧;不过闷油瓶比我强点,至少他挨了一次不会再挨第二次,我就不行了。我把闷油瓶的手揪过来看了看,问题不大,应该就是起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闷油瓶体质特别,各种外伤好得都很快,他身上基本留不下吻痕的,总是第二天早上就没了,我一晚上的努力和做了场梦没区别;后来我就干脆用咬的了,好歹醒了能看个印儿,心里也舒服很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几乎没有在闷油瓶身上看到过去留下来的伤,但有几个地方还是有痕迹。

        我唯一了解来源的是他手腕上的疤,竖着划在动脉上,是小时候被采血留下的;因为这个伤口是反复割开,所以饶是闷油瓶的体质也还是留了印记。当年应该没有这么长,但随着年龄增长有些扩张开,皮肤上有一线浅浅的凹陷,微微发白。有天晚上做完之后,我摸黑抱着闷油瓶的胳膊捏来捏去,按到那道疤上的时候脑子一抽问了他句疼不疼;闷油瓶沉默了半晌跟我说不记得了。我当时心里特别复杂,不知道他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说只是单纯地在安慰我。我以前总是努力帮他找到回忆,但当真的了解了那些事情的时候,又有些私心地希望他还是不要想起来,我光是听着就痛得要命,何况他是亲历者。可决定权终究不在我手里,我能做的也无非是陪他创造一个未来。

        我比起闷油瓶就差很多了,刚接他回来的时候身上简直惨不忍睹,我自己看着都害怕。其实本来也不至于这样,但当时只要死不了我都不在乎,哪有心情养伤,再加上烟抽得又很凶,伤口好了之后就显得很狰狞。秀秀曾经看着我胳膊上的疤很心疼地建议我去做激光美容祛疤,还说她认识人保证不怕被坑;我简直无语凝噎,又不好告诉她我和闷油瓶其实都不太在意这个事,所以没什么必要。

        日子安稳下来之后,身体倒是养得挺好,吃的喝的都注意起来了,好比这个银耳莲子羹,不但滋阴润肺,它还养颜;作息时间简直像老年人一样规律,外带闷油瓶的按摩——他手上的茧都薄了不少,何况我身上的疤。


评论(26)
热度(763)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私家猫爷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