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山野诡闻—鼋神

①最近庙逛得有点多,所以……

②老张出场很晚Orz,前面写得有点high……

③友情串场:话痨狐仙一只,缓慢鼋神一只。

④对了,鼋就是《西游记》里驮唐僧师徒过通天河的那种。

⑤传送门:讨封     肚兜     梧桐       葡萄    总目录

        离雨村一小时脚程的邻村几乎家家信佛,我在这周围踩点时,当地老人告诉我明代成祖年间大旱两年,山上起了大火,闹起饥荒来。村民掘地三尺找吃的,没想到挖出尊佛像,当时没人认识,但挖出来的当天夜里就下了雨,后来一个云游和尚说这是澍云雨尊者,能降服旱魔,施云布雨。当地人就给尊者修了座庙,享受香火,人人信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那座庙叫“甘霖寺” ,从明代开始越修越大,僧徒众多香火不断,善男信女往来不绝,就连雨村也能隐约听见寺院的暮鼓晨钟。

        凡是遇上闷油瓶外出巡山,胖子回京办事,家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安顿好狗子们,到甘霖寺住段时间。寺里除了进香的大殿,罗汉堂,经堂和僧房之外,就主要是客室,常接待香客。我虽然称不上什么信徒,但在寺里小住几日,抄抄经书喝喝茶倒是很养心积德的。

        时间久了我和寺里的僧人都混得挺熟,大和尚云徳常常进山里打理那几棵百年的老茶树,采些茶叶回来手炒,我每年都会用梅坞龙井跟他换一些,味道很特别,回甘悠久绵长;寺里做饭的净善小和尚素面做得一绝,我就想学一学回去做给闷油瓶吃,跟这小和尚磨了好久他才教我做法;在寺里的日子,作息跟着天光,我大多时候坐在寺后一块平坦的青岩上冥想,或者在经堂抄经,老住持偶尔会过来跟我聊聊书法篆刻;这里僧众都有各自的修行,不会过分在意外人,好奇的大多数是小沙弥。

        甘霖寺的客室围着一片不大的放生湖,在寺庙建成之前就存在了,留下半块石碑,说是池子里有只老鼋,到现在少说也有三百岁了,但池子挺深,到底有没有也没人知道;这池子放生要求相当严格,外来物种一概不要,数量过多也不要,住持说胡乱放生与杀生无异,不添福报反增恶果。我在吃完朝食之后会掐半个馒头到池子边上喂鱼,山里时间慢,一尺多长的鱼得长个几十年,它们动作也慢,有时候干脆浮在那里就不动了;清晨傍晚或者雨后能看见小鳖浮在水面上仰着头呼吸,就跟着水飘来飘去,有的时候也趴在池边的岩石上,也不怕人,靠得近了不会吓跑,眼珠都懒得转一下。

        有天我在经堂抄《楞伽经》卷二,天黑之后还没抄完,好在经堂长年不灭灯,我留下抄完了经才离开,彼时已经月上中天,僧众都睡下了。回客室路过放生池的时候,发现那半块石碑上蹲了个毛茸茸的背影,拎了一篮桃子,正在专心致志地往池子里看。我一瞧这不是前几年找我讨封的狐狸嘛,刚想吓唬吓唬他,还没动呢他就伸出空着的那只爪子做了个“暂停”的姿势:“老实点,你的小坏心眼已经飘到我面前了。”我只好挠挠头绕到他身边,也往池子里看,但水里只映着天上的月亮和几枚星子,除此一点波澜也没有。

         “看啥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找老王八呢,”狐狸指了指脚底下那半截石碑,“就这上面写的那个。”“还真有啊?”我好奇道。“那当然有啊。要说也是气人,本身他也没费神修炼,但就是佛缘好,住的地方盖了个庙,享了点香火;再说物老为妖嘛……”狐狸还没说完,池子里突然喷出一股水,直接把他淋了个透,但一点没浇到我。狐狸直接跳脚,指着池子骂:“哎呦你个老王八……”

        “你明明比我老。”狐狸刚骂了一半,湖心浮出了个墨衣人,形容不出长相,但给人一种慈祥温柔的感觉,但嘴里说的话倒是调侃味道十足,走到岸边就从狐狸手里拎的篮子里拿了个桃啃了一口。“嗨呀,别吃了!”狐狸一摆手,桃子都不见了,他又甩了甩毛把水珠都甩掉。鼋神本来刚想再咬一口桃,没成想还没咬下去就被狐狸变没了桃子,咬了口空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应该不只是来送桃子的吧,找我下棋?”狐狸突然毛尖都冻结了:“不不不,你会错意了,我就是来送桃的!”说着又把桃变了出来往鼋神手里一塞:“拿好拿好拿好……”“那不行,你得陪我下。”鼋神接过桃子,嘴里还坚持。

        狐狸眼珠子一转就转到了我身上:“哎要不这样,你看我这个小兄弟,你看看,又聪明又有灵气,陪你下棋你简直赚了,怎么样?” 狐狸一爪子搭在我肩上,另一爪子拍着我的背,像是推销自家西瓜的王婆。我简直一脸懵逼,这简直躺着也中枪,本来就是个吃瓜看戏的群众,看得正开心呢这事儿怎么突然哐当砸我头上了?鼋神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缓缓点了点头:“也行。”

        直到狐狸把我按到棋桌边坐下我才反应过来:“不是,我……” “哎哎哎下个棋而已嘛,赢了的话你是天赋异禀,输了的话他是以大欺小,怎么着你都不亏!”狐狸跟我挤眉弄眼。“可是……”我努力想站起来,却发现好像粘在凳子上了一样。“别可是了,下!”狐狸拿了颗黑子塞我手里,一溜烟不见了。我有些懵逼地回过头来,鼋神在我对面拿着白子,缓慢地露出个真诚而满怀期待的笑容:“可以开始了嘛?”

        下了两个小时之后,我终于知道狐狸为什么要跑了。鼋神棋技算不上好,但他很认真,特别认真,太特么认真了十分钟下一步!我还不好意思催他,因为能看出来他是真的认真在思考,连眨眼都像是慢动作,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像是躺在谁怀里,身上还搭了件衣服,抬头一看居然是闷油瓶;他一只手把我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捻了枚黑子,似乎是意识到我醒了,垂下眼来看我。我那时候不太清醒,以为自己在做梦,就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闷油瓶微微低下头,嘴唇碰了碰我的手指,只动了动口型没出声音:“睡吧。”

        这时我听到对面轻轻的声音:“他醒了吗?”我听这声音一下想起来要干嘛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闷油瓶按住了头,这次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没事,睡吧。”随机传来了落子的清脆声响,我从善如流,在闷油瓶怀里扭了半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启明星已经亮了,那局棋似乎刚刚下完。我从闷油瓶怀里爬起来,积攒了一夜的温度慢慢散开,但意外的是并不冷,仔细看看周围似乎环绕着淡淡的暖黄色光芒。我数了数棋盘上的黑白子,自信一笑:“赢了半颗子。”鼋神撇了撇嘴:“又不是你赢的。”“那怎样,我媳妇赢的就是我赢的。”我抄起了手。鼋神突然一笑,笑得我心虚,但好在他没有继续就这件事发表意见,而是话锋一转:“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下棋就好好下棋,别老附带精神攻击,我在庙里住久了受不了这个。”

        我正想说话,庙里钟声敲响, 惊起了无数飞鸟。我抬头看着一片如云的白鸟飞过微亮的天际线,再低头时鼋神和棋桌都已经不见了,我和闷油瓶坐在放生池边的岩石上。“你昨天晚上怎么过来了?”我扭头问闷油瓶。他站起身把我拉起来,回答说:“我在高处看到你了,然后有什么东西引我过来。”我想了想大概是狐狸吧,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帮我叫外援。

        “不谢谢我?”闷油瓶见我往外走,伸出只手捞我的腰,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佛门清净之地,别动手动脚的,有问题回家解决。”但闷油瓶显然不想采纳我的建议,直接把我推进了一间空客室,房间四角点了蜡烛——这是个障目的法子,意思很明显,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了。我到底还是拉不下脸,但又拒绝不掉,只好先亲了他几口当订金,其它的回去再还。

        后来狐狸找我聊天的时候也提起过鼋神,原话是“那老王八就是个臭棋篓子,也不是他不努力,但谁有那个耐心陪他下棋啊,他们那一族慢得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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