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无人区(完结)

①鸽子之血,生命之源。

②但这个总不能拖到明年。

③结尾结的很快,因为所有事情都讲了觉得赘余,不说又不完整,大部分时间都在纠结这个,还是写长点的经验不够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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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闷油瓶的手电光扫过时,我隐约看到这圈椅子后面有大大小小的球状物体,但是太黑了看不清楚,就从他手里拿过手电,往椅子后的空间照了照。那后面以及上方的石岩上有密密麻麻层叠起来的蛛网,蛛网上趴着大大小小的蜘蛛一样的东西,但它们圆形的身体在光下看起来很像是眼球。光照过去之后这些东西一动不动,我把手电光定在一只身上快速晃了几下,依旧没有反应。闷油瓶跟我说它们已经死了,让我们先上去,也许这张网也撑不了多久。说完抓着我的手把手电光移到了下方——这种手电直射距离有四五百米,但依然照不到头,像是一片深渊。

        搭人梯往上爬的时候,我看见向上的洞穴周围也是那种眼睛蜘蛛,之前透过琉璃看到的可能就是这些东西,不过这里的眼睛里瞳孔偏向红色,下面那些更接近蓝。我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那只眼睛瞳孔中的颜色迅速流失,变成了像白巧克力脆皮一样的东西;不过接下来没敢多看,因为闷油瓶在下面拍了两下我的腿,我赶紧收回了手。

        这时候天似乎已经亮了,洞穴里透进来隐约的天光有一丝暖意;上面的空间在这样的暧昧的光照下简直像是什么后现代艺术品,仿佛各种穿模的模型重重叠叠交叉在一起,但几乎全部被挤压或者拉伸得严重变形,东西多到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从里面明显地看到了之前看到的插在地上的人柱,但是要更加密集;人柱和罗汉像交叠在一起,有些位置合适的看起像是多长了几只手。还有很多东西我之前没有见过,有些是爬行动物的干尸,有些是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罐,也许还有些更小的东西,但是被卡进了大的物体中,已经看不到了;目光所及的岩壁上失去原本的样貌,覆盖了一层类似苔藓的植被,甚至带着白色的细碎花朵。

        我们像是突然变成了幼儿,在这种地形里只能爬上爬下,加上身上穿的衣服很不方便,动作受限极大。其实闷油瓶还是很轻松的,但我和胖子就够呛了,正当他把我往上拉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两声哨音,我顿时一愣——这种音色我在幻境里听过很多次,但这个吹法我却从来没听过。转头看去,在我们刚刚出来的洞口周围的高处站了个人影,踩在一座罗汉像头顶,不甚明晰的晨光下,人影看起来收拾得很整齐,腰后横着一把长刀。闷油瓶松开了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让我和胖子在下边先躲一躲;我拉着胖子蹲到了一个金属遮蔽物下,这里视野也不错,能看见那边的人影,往上努力抻抻脖子还能瞥到闷油瓶的腿。

        “他们很久没来了,都已经结束了吗?”那个人影张嘴的瞬间我就惊了,虽然听起来有些低沉,但这居然是个女声;胖子一下也来了精神瞪大眼睛,像是只好奇的乌龟。我倒是明白了些事情,她应该至少是这里的长期管理者,汪家的人隔段时间会过来,但现在的汪家七零八落,估计已经管不上这里;所以我们之前感觉到我们这么捣乱都没人来管,八成只是忙不过来。闷油瓶没有回答,沉默半晌,那人叹了口气:“他们失败了是么。”

        随即传来的是利刃破空的声响,嗡鸣在空间里向水波一样向四周迅速扩散开,但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反而是闷油瓶先动的,他落脚到高处轻盈地往人影的方向几乎是飘了过去。我瞬间闪过的念头其实是有些紧张,毕竟闷油瓶手里并没有很趁手的刀,而对于对方的深浅也不甚明了。我内心挣扎了一秒钟才让自己没有跑出去添乱,但还是忍不住探出半个身子看着那边的情况,没想到的是只看见了刀刃碰撞瞬间迸发出花火,甚至连金属摩擦的声音都没来得及传过来,人影就往后跃了一大步,长刀划出条大开大合的弧线,随之而来的居然是声轻叹,我还没来得及疑惑,接下来的景象几乎把我肺给气炸了。

        人影突然起刀,刀尖定在闷油瓶的喉咙上,隔得太远看不清碰没碰到,但两人瞬间定格。我想要冲出去却被胖子一把抓住:“冷静!小哥哪那么容易出事!”我还是站了起来,人影转头看向了我的方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就结束吧,这不也是你所期望的吗。”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对着谁说的,但闷油瓶这时候动了,他向后缓慢地退了两步,像是个郑重的决定。人影也放下了手里的刀,随意地扔在了一边,向旁边走了几步,突然向下坠落——那里是我们刚刚上来的缺口,下面就是不见底的深渊——她留下的最后的声音里居然带着笑意:“走吧。”

        我这才意识到闷油瓶刚才的动作是想要阻拦她,但最终没有干涉她的决定。这就是我不喜欢再接触其他张家人的理由,他们每个人都在庞大而繁杂的重压之下,滋生出了姿态各异的灵魂,哪怕成了叛徒,她从骨子里依旧是张家人的乖戾。我花费了十年时间让自己能够贴合闷油瓶的弧度,所以也大致明白他们每个人的悲戚。我突然觉得她能做出这个决定,就是件最像叛徒的事情了。

        闷油瓶低着头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突然警觉起来,回来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和胖子拉上了上去;由于这个位置已经很高,距离头顶的岩壁相当近,所以很快就爬了出去。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温度迅速攀升,我们爬出山体之后就脱掉了身上的大衣,随即迅速跑下了山。

        脱离山体不到半分钟,我还没喘过气来时,那座山彻底消失了,原处只剩下了不见底的天坑,砂子缓缓地从边缘往里滑落。我探头往里看了几眼,依旧是一团漆黑。“这下面该是什么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闷油瓶没回答我,倒是胖子说:“可能是那群干尸的脑洞吧。”我忍不住笑起来骂了胖子一句,抬头时发现天坑另一边站了我的伙计们,他们看着我蹦蹦跳跳的,我莫名就想起了花果山那群叫着“大王大王”的猴子猴孙,大顺和小顺站在边上沉默地看着他们,一幅很想撇清关系的样子。

        汇合之后我在他们中看到了四条和之前的那对情侣,我问四条怎么回事,他说走路走了一半突然又迷糊了,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往回走到了胡杨林附近,那俩学生也是,不过小个子倒是不见了;他们在林子里碰见了之前派出的人,认了大顺小顺做临时领头,同时还有被绑起来的老刘的手下——因为之前老刘身亡,这群人没了首领,很快都被制住了;还在讨论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这山突然消失,他们过来查看时我就突然冒出来了。之后我们并没有休息也没能细致地交流情报,必须赶在在太阳完全出来前开始动身离开,我的几个年轻伙计还是颇有兴致地拍了照片发微博,很快新闻里也报道了沙漠里出现的深坑,不过很快就被明星的什么新闻盖了过去。

        从沙漠出去之后我开始发烧,因为本来肺就不好,所以闷油瓶紧张得要命,硬是把我按到了医院,确定没什么大事才带我回了村里。要说现在的身体还真是大不如前,想当初年轻的时候在爆炸里滚一圈,休息一晚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到处嘚瑟,现在都得休养许久,严重了还得住院。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三天,每次醒来闷油瓶都在我身边,他有时在处理什么事情,但大多时候他的手指被我抓着,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看着我发呆;而我总是醒过来看他一眼,然后又安安心心睡过去。

        等到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后,我把事情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找了大顺小顺和我的伙计们了解过程,把发生的事仔细排了起来,三方掺杂起来终于大致了解了空间设计者在那段时间里都做了什么事情。值得一提的是我查了很多理论物理的资料,看得头疼的要命,比病的时候还要难受,加之空间设计者已经不在了,很多细节无从考证。我把之前汪家的东西又拎出来整理了一遍,把之前不理解的细节揪出来,居然能够理解一些东西——他们追求的与其说是身体永生,不如说是思维的不灭。因此即使身体成了干尸,他们依旧能够依存着通过那些空间反复积累的能量,获得永恒的思维,甚至洞悉世界的真相。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胖子讲的“脑洞”还真没什么问题。

        后来我做了个梦,难得的清晰,仍然是满脑滴答粘稠的水声,我站在那张蛛网的中央,周围没有那圈干尸,只是被眼睛蜘蛛环绕着,它们的瞳孔微微旋转,总是看向同一个地方,最终有血液像是下雨似的淋下来,将蛛网染红,最后汇聚到我脚下的位置滴落。下面有什么,我仍然不知道。

        醒来后是个天气极好的冬晨,几只小麻雀踩在窗台上歪着头往里看,我转了个身往闷油瓶怀里钻了钻——无论那下面是什么,我都不会再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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