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一汀烟雨
①记一次野战。
②其实这个梗是来自于莫言《生死疲劳》里的，虽然在大长篇里只提了两句，但给我印象很深。在我眼里莫言真的是个浪漫的人。
③努力不做鸽子_(:з」∠)_。
天已经黑下来好一会儿， 张起灵刚刚练完手指，把手浸在凉水里冷却关节的时候，分出神瞄了一眼时间——吴邪从晚饭后就扛着单反出了门，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过毛巾擦干，准备出门去找人。
今天下午下了一阵子雨，虽说不大但是细细密密的，看着是个要下很久的样子，可实际下起来也就一两个小时的光景；入夜之后起了点薄雾，但天空很清明，月牙早早地就钩在了上面。吴邪看了看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跟张起灵说要进山拍杏花，就抱着单反出了门。这时节是有些早的，要说开了花的杏树那就只有村后山坳溪流边的那一棵。张起灵对这棵杏树也有些印象，那实在是棵老树了，看高度和粗细少说有几百岁，连开的花都是六瓣花；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太老了，不结什么果子，而且虽然距离挺近但路不太好走，所以很少有人到那里去。
远远隔着段距离，张起灵就看见吴邪坐在那棵杏树的树杈上，不过眼睛并没有盯着取景框，而是把单反抱在怀里，透过花影看着月亮发呆；走近了才发现这小家伙还是穿着拖鞋出的门，估计是嫌爬树不方便就甩在了树下，脚上沾了点碎草沫和未干的雨水。
吴邪低头看了看站在地上的张起灵，眼里亮晶晶的，往树干那边挪了挪，招招手让他上来。张起灵也没迟疑，几下就翻了上去，伸手压了压树杈，觉得够稳固才坐到了吴邪边上。吴邪扭过头神秘兮兮地说：“这大晚上的，就不怕是遇见什么孤魂野鬼了？”张起灵在空闲的时候偶尔会翻吴邪书架上的书看，除了大量的正史野史和传记笔谈，他还找到不少《醉茶志怪》《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书，而且看痕迹还翻过不少遍；也不知道吴邪刚刚在想什么，不过情绪相当不错，还有心思拿聊斋逗他。
张起灵没应声，伸手摸了摸吴邪耳根后面——可能是夜风有些凉，他体温比平时低了些——然后貌似认真地摇摇头说不是。张起灵从吴邪身上学到的事情之一，就是人的体温可以是最温暖的热源。他刚开始并没有细琢磨这一点，是前几年入冬不久的一天他突然意识到的。
当时张起灵巡完山，回到家已经是夜里，收拾干净躺到给他留出的那半边床时，熟睡的吴邪轻轻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往他身上靠了靠，还顺势把一条腿搭在他身上；张起灵就这这样的姿势睡下了，下半夜却突然醒了过来，他觉得有点太热了，甚至到了要出汗的地步。那时才是初冬，卧室里并没有开空调，张起灵在被子里伸手碰到了吴邪的腰侧，温度妥帖地传了过来，他甚至摸了摸吴邪的额头，确认他并没有生病，但接下来就没敢再有别的动作，因为身边的人已经有了点要被吵醒的迹象。从那之后张起灵就开始不动声色地熟悉吴邪的体温，各种状态各种情形之下；其实对温度的记忆是很神奇的，因为根本不能直接描述出来，身体也没办法为温度下一个特殊定义，但只要触碰到了便会很清楚地明白过来，就是这个感觉。
而吴邪似乎是被张起灵刚刚的动作逗乐了，向后靠在树干上笑。张起灵拿起吴邪手上的单反，放在包里后扔出去挂到了其它树枝上，随后朝着他的方向慢慢靠近。吴邪依旧倚在树干上看着张起灵，问他想干嘛，但声音里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张起灵靠过去后在吴邪颈侧轻轻咬了一下，这是他们都很习惯的开局动作，吴邪甚至抬起下巴来配合，还就势蹭蹭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道：“别瞎闹啊，待会儿这树杈撑不住断了可就真刺激了。”可这时候张起灵手上都已经开始动作，抽出空闲回了句：“没事，检查过了。”吴邪一愣，笑骂了句你他妈原来是在琢磨这个呢。
到底是在树上，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所有的厮磨都被控制得极其细微，这看起来相当平和，但实际却是种最激烈的方式，所有感觉都被无限地放大，就像往水里扔一枚石子，波纹可以扩散到整个湖面。似乎是担心吴邪掉下去，张起灵用了很大力气把他禁锢在同一个位置，让他几乎不能移动分毫。吴邪难得地有些紧张，浑身紧绷着，神智被冲击到有些迟缓，略显呆滞地盯着天空看——杏花才刚刚开不久，并没有落花，不过还是有几瓣被这样轻微的颤动震落，慢慢悠悠地飘下，像是粉碎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