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山野诡闻—牙商
①突然想起来这个还没写Orz。
②算是个小过度，这短篇系列居然迎来了第一个算不上主线的主线_(:з」∠)_。
我们来雨村也算是有几年时间了，我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日子过得悠闲舒适；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慢节奏，雨村还保留着很多其它地方已经遗忘的传统节日，比如农历二月十二的花朝节。“春序正中，百花竟放，乃游赏之时，花朝月夕，世所常言”，这个“正中”实际上应该是十五，但越往南花信越早，这个日子就会相应提前。
通常来说我在这一天会进山钓鱼，但不巧的是今年正好赶上下雨，所以只能在家里打游戏，自我安慰说游戏里钓钓鱼也算是钓过了。我正专心致志钓鱼王的时候，闷油瓶给我端了盘水果过来就打算走，但刚好鱼王脱钩，我气得猛拍了下大腿，把手柄撂在茶几上，然后将闷油瓶一把薅了过来。闷油瓶倒是挺配合，老老实实被我按在沙发上，还伸手拦住我的腰，免得我乱动掉到地上；正欲行不轨之时，闷油瓶却突然控制住了我的动作，不让我动了。
我隔着极近的距离看着闷油瓶，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可以称为疑惑的表情，就问他怎么了，他慢慢放开我，跟我说窗外刚刚有只猫，但不是村子里的。虽然说到雨村定居是我的主意，也是我先来踩的盘，可闷油瓶来了之后很快就比我更了解这周围了。根据我的观察，他不仅记下了周围的地形环境之类的，甚至记下了村里的猫狗鸡鸭鹅——之前有次在家门口遇见了只迷路的小狗崽，我都不认识，反倒是闷油瓶看了两眼就拎着给人家送了回去。
不过一只普通的陌生猫当然不会引起闷油瓶的反应，除非那只猫还有什么异常之处。我不明所以的也回头看了看窗外，本以为那只猫已经不在了，但没想到居然瞄到了它。那是只黑得没有一根杂毛的猫，身形流畅，正蹲坐在墙头上幽幽地盯着我，眼睛绿莹莹的，我心里咯噔一声——这种神态我是见过的。黑猫似乎不想多做停留，朝围墙外跳了下去，它一转身我才发现它的尾巴是从尾根分开了两条。
去年冬天我在西山林子里偶然遇见过一次非人类们的市集，有只巨大的黑猫隔着老远想来挠死我，紧急情况下闷油瓶放了血；虽然大小不同，但这只黑猫给我的感觉和当时看见的黑猫是一样的，谈不上邪恶，只是有种混沌感。我现在是很看不得闷油瓶受伤的，所以见了这只黑猫就下意识地站起来，很想追上去挠它两爪子。
虽然我很想说我的理智制止了我，但实际上却是闷油瓶拉住了我，他问我多久没有见过那只狐狸了，我抬头想了想才发现还是有段日子没见过了。“你有办法找到他吗？”闷油瓶又问了我一句，我摇摇头：“每次都是他来找我，我从来没找过他。诶，不然我可以试试找棵树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喊一声‘狐狸出来’，指不定他也能出来。”闷油瓶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第二天雨停了，原本闷油瓶这天应该是要出一趟门，去处理下张家的事情，但我早上起来下楼时，闷油瓶竟然在餐桌边坐着等我吃饭。“你来得及么，这快赶不上高铁了都。”我拉开椅子坐下来，问道。闷油瓶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说推到下个月了。我其实不算特别意外，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从去年西山集会之后，我就没见过什么怪力乱神了，何况以前遇到的都挺友好，这突然来了只不似善类的黑猫，着实很难让人放心得下。
吃完饭后我和闷油瓶决定去趟邻村的甘霖寺，找找住在放生池里的鼋神，他是认识狐狸的，说不定有办法找到狐狸。这一路上倒是挺惬意，花开了不少，因为昨天下雨没能出游的人也来来往往的。我正拿着手机拍路边的虞美人，取景框里有团橘色的大尾巴一闪而过；抬头一看，在远处的林子里，狐狸正在树后探头探脑的，似乎是在躲避人群，我赶紧叫着闷油瓶往林子里走了过去。
狐狸引我们到了山涧里一个挺僻静的所在， 我记得狐狸有点怕闷油瓶，就让他在远处一个能看见我们的地方等着，我自己走到狐狸身边。打过招呼后就直奔主题地问了关于那只黑猫的事情，狐狸歪歪头，似乎不太能理解我说的话；我刚想再解释一遍时，他却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了一丝笑意：“您是说……我吗？”说完他身边绕起黑雾，黑雾之下明显是那只黑猫的身形，但这时已经有美洲豹大小。其实在他话说完之前我就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拔腿就想往闷油瓶身边跑，但跑了几步发现身边还是那只黑猫，周围的环境像是加了一层颜色怪异的滤镜，变成了暗红的色调，更严重的是到处都找不到闷油瓶的影子。
猫科动物都是强悍的猎食者，既然黑猫到现在都没有扑上来咬断我的脖子，那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于是便稳了稳呼吸，转身看向他。黑猫的瞳孔竖着拉成一条细线，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坐得很端正。“他人呢？”我压着情绪，努力用平缓的口吻问道。黑猫却突然笑了起来：“我可不敢把他怎么样，可这时候难道不该担心一下您自己吗？”黑猫的声音很奇怪，硬要说的话就是没有任何特点，听不出性别年龄，只是一个“声音”，而且语速又有些慢，听着就别扭得慌。还没等我再说些什么，黑猫起身往前逼近了一步：“我骗不了他多久，所以得赶紧把这单生意做完。”“什么生意？”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
“迪尔蒙交易所竭诚为您服务。”黑猫稍微提了提音调，我面前悬浮起一张黑色名片，上面印了烫银的毛线团，还插了两根棒针。我神情复杂地接过那张名片，黑猫又道：“有人找我要买点您的血，您看成吗？”“我要是说不太成的话，你会来抢吗？” 我本来还在翻来覆去看那张名片，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抬头看他，问道。“那是强盗行径。我只是个牙商罢了，做不成买卖，咱可以当个朋友。不过您可想好了，要是生意做不成，对方买家可不一定罢休。”黑猫歪了歪头。我刚想问他能不能透露点买家信息，黑猫却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摇了摇头：“我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接下来黑猫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我没有机会听到，他突然往后猛退了几步，却并不慌忙，很沉着，似乎我身后有什么他早就预料到但却搞不定的东西。我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站了只白鹿，一双纯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这里，随即白鹿抬起一只前蹄，踏了下去。从白鹿踏下去的地方开始，妖异的红色潮水般褪去，我连忙回头看向黑猫，他已经掩藏在了黑雾里，消散而去。
等到我身边的红光也消失之后，我听见闷油瓶的呼吸声竟然就在背后不远处。还没有回过身去，他就贴了过来，把下巴搁在我肩上，在我耳边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没事的。”我轻轻拍了拍他搁在我腰上的手，之前满脑子复杂的情绪和想法烟消云散，心里相当平和。我原本想要回头看看闷油瓶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没成想一回头发现狐狸朝这边狂奔过来，离我和闷油瓶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尾巴往地上一杵，来了个紧急刹车。
狐狸耳朵向后耷拉着，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你你你，你不要紧吧……夜牙那王八蛋没来个强买强卖吧……” 我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话里的“夜牙”大概就是黑猫，便摇了摇头：“那倒没有。”狐狸松了口气：“也是，那家伙在这些事上算得上守规矩，何况……”他话没说完，看了眼闷油瓶就没再继续讲。“哦对了，他给了我这个。”我这才想起来黑猫给我的名片，闷油瓶拿过去看了几眼，似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个东西……有点……”狐狸组织了半天语言，“这么说吧，很少见，只能说他对你感兴趣了。”说完有点沮丧的样子：“其实也怪我，闲着没事老来找你玩，就让你被盯上了，我自己还没那么大本事，这次要不是山神注意到了，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听他这么说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毕竟这事其实也怪不到他头上，就赶紧转移话题：“那只黑猫不是挺守规矩的，为什么还这么不受待见？”狐狸一声冷笑：“他也就在程序上守规矩，但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和人类交易，他就从来不管。”狐狸说完又跺了跺脚，义愤填膺：“我非要搞一搞这家伙，让他知道深山老林也非法外之地！”我无奈地摇摇头——狐狸向来如此，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对了，事情没解决之前你要好是跟你男人跟紧点，没事了我会来告诉你的。”狐狸话音刚落就消失了。这我还是很熟练的，毕竟我年轻时当闷油瓶的腿部挂件是很擅长的，现在无非是再捡起来而已。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我坐在地毯上看着闷油瓶进了浴室，也赶紧爬起来跟了进去，还振振有词地说是狐狸让我跟紧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