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二十二章:语多难寄

①我摸鱼回来了!

②摸了太久,这章多更点,大概是以前两倍左右的量Orz。

③传送门:第二十一章:回头草   家里有菜   不讲武德    不要乱碰   总目录



        “嘿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你爹没教过你是吧?!”胖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几乎就要冲过来动手。我扭过头去,眼神示意胖子少安毋躁,让陈睿康先把话说清楚。

        按照陈睿康的说法,其实定位基站不仅在园子周围有一圈,其实还有另外一圈,就在环绕星螺湾的矮山最顶端,全部伪装成路灯的样子,数量不多,并且信号也稍有不同,会直接触发警告,如果持续三分钟不解除就立刻爆炸。

        胖子语气不善地说:“你们家这玩意儿够缺德啊,这么阴损的东西谁捣鼓出来的?”陈睿康愣了愣,回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虽然在星螺湾有别墅,但平时不住,偶尔回来看看爸妈,或者……拿点东西。我只知道几个月前家里就多了那些基站,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姑姑应该都不会告诉我它们的用途。”

        “其实……其实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趁着他们出海放了你,但没想到你已经跑了。我看到手机收不到信号,就知道要出事,可是又找不到你在哪里,根本没办法解除警报,只好叫信得过的人断了整个星螺湾的电力供应,强行解除警报——这里供电不走国家电网,我们在海湾外有个潮汐能发电站。后来派无人机也只是为了更快找到你而已。”陈睿康语气有些急切,“我想这应该足够表达诚意吧?这样几乎是和我家里人闹掰了!”

        我兀自笑了两声,直起身来抄手看着他:“确实是很够,不过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陈睿康明显没太反应过来,不解地问:“什么?”我溜达到闷油瓶和胖子中间,回身对陈睿康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去管这件事呢?”陈睿康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可是已经费了这么多周折……”

        “那是你们家的事,到头来怎么好意思跟我要账呢?我现在这闲云野鹤的,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瞎折腾。”我摊了摊手,“在整个事件中我可是受害者啊,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我不报警就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陈睿康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你就不担心我家里人事后算帐?”

        我啧啧两声,也懒得解释,看他的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怜悯:“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陈睿康明显急了,还想再说什么,不过我不想再搭理,干脆把人留给张海客处理,自己拉着胖子和闷油瓶走出天关厅。在我的世界里,这样单纯的愣头青已经很少见了,本来以为这人是扮猪吃老虎,接触多了才发现其实是利用他的人厉害,他自己还真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搞得我都不忍心再逗他。

        原本我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哪怕陈文锦可能与此有关,也已经是过眼云烟,过去的经历对我而言已经成为一个巨大而沉默的符号,每次试图触碰都要耗尽全力;至于其他问题,无论是内鬼还是假扮成我的冒牌货,最终都是张家自己要解决的,据我所知这些事情在闷油瓶职责范围外,他平时是不管的,最多也就听个总结报——张家的家族形态与传统家族不同,族长只对家族守护的那个秘密负责,而不需要对家族本身负责;家族的主要任务是对族长的行动进行辅助和支持,并处理周围事务。所以这次我们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就连胖子刚才都帮忙旁敲侧击地询问项圈的事情,我把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都告诉张海客,事情就算完全移交给他。

        我买了当天的机票离开这里。胖子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因为太担心我才半路跑过来,于是直接回了北京;我则是打算先到杭州看看,没什么大事就赶紧回村,那边不能长期没人看着。我和闷油瓶的航班起飞比较晚,把胖子送走之后,我们俩坐在贵宾休息厅等候,闷油瓶在闭目养神,而我盯着窗外的飞行区发呆,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坐了大概三十分钟,闷油瓶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挂掉之后就起身往外走。我大惑不解,跟在他身边出了休息厅,发现张海盐等在外面。

        张海盐似乎是带着闷油瓶要去什么地方,我在后边跟着,纳闷地问道:“怎么回事?这又是搞哪一出?无缘无故抓劳工?”张海盐回头看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轻声回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再讲。”我们最终到达了另一个小航站楼,看样子应该是通用航空服务场所,张海盐领我们进入一个类似于员工休息室的地方。

        张海盐关上门后,非常主动地向我解释:“出海的兄弟们在海底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他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张图片,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又有事情要忙了。那是闷油瓶留下的记号,刻在潮湿的灰色砖石上,砖石边缘生长着一些暗红色的藻类,连记号的凹陷中也有不少,看样子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这个记号大致的意思应该是前方有需要调查的事物,但并不明确是否有危险,我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这种记号,也就是说这事情闷油瓶必须要管了。

        我叹了口气,问张海盐:“那边目前什么情况啊,你们现在什么打算?”张海盐收起手机,习惯性地准备回答我,可是还没等他开口,竟然被闷油瓶打断了:“你去安排一下,把他送走。”我有些懵,愣愣地看着他,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含糊,但我明白他似乎并不想让我参与。张海盐反应了一会儿,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不少张家人已经习惯了我和他们族长同时出现去处理事情。张海盐推了推眼镜,犹犹豫豫地问:“你们这是……”闷油瓶显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眼神示意他离开,后者无可奈何,只好耸耸肩,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这事别说张海盐纳闷,连我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情况。等张海盐一出门,我就抄起手,歪头问闷油瓶:“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能去,很危险?”可是闷油瓶甚至没打算回答我,直接向我伸出手。我一看这个路径,我可太熟了,他肯定又想按晕我,每次我逼问太紧而他又不想回答时,必然祭出这个大招。于是我立刻先发制人,抱住他的胳膊,眯起眼睛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招用多了可就不灵了……”闷油瓶静静地看着我,没有抽回手,许久之后才开口说:“我希望你不要去。”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他这种态度了,心头不免郁结,语气就有些夹枪带棒:“好歹给我个理由啊?除非你现在干死我,否则就算我被弄晕了也早晚会醒,咱们往后日子可长着呢,我跟你没完!”话说到这个份上,闷油瓶终于没再继续当锯嘴葫芦,他轻声道:“我可能保护不了你。”

        听闻此言,我慢慢松开他的胳膊,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突然就明白了闷油瓶之前为什么状态有些异常,其实他也不是在生我的气,而是在跟自己较劲。这次如果不是陈睿康有自己的小算盘所以做了些手脚,我可能真的就死在矮山上了,而且连个全尸都难保;闷油瓶并不是那种主动揽责任的人,他非常冷静客观,即使有不好的事情,也是想办法补救或者总结经验以避免此类事件再发生。他身上几乎没有内疚或者自责这些无谓的情绪,至少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可这次他似乎把一切都归因到自己身上——他大概觉得由于他的失误,导致我直接面对死亡;就算这次侥幸逃过一劫,可是运气总会用完。

        说来有些戏剧性,以前这种观点我只从二叔那里听到过。二叔劝我老实在家找个活干别到处嘚瑟的时候,就经常跟我说“你别觉得出什么事都有他给你兜着,我知道他厉害,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都不用等他力不能及,但凡一个错眼,你人可能就没了”,可这些话我基本听了就忘,甚至嗤之以鼻,从来没放在心上过,该怎么浪还怎么浪。因为归根结底,这些事情与闷油瓶无关,都只是意外,意外谁又能说得准呢,成天担心天会不会掉下来,要么逼疯自己,要么逼疯别人。

        在十年多以前,因为疏忽,一颗小石子卡在机关里导致我给出错误密码,让闷油瓶差点死在他家祖坟里;这之后很多个夜晚,我经常被噩梦惊醒,坐在床上瞪着地面发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心里满是后怕——要是我去晚了会怎么样,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所以我很认真地思索过这个问题,人们总觉得这是个公正的世界,所得即应得,但这是个错觉,在危机边缘长年游走,就会明白意外才是真正的常态和唯一的法则。我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似没资格教育闷油瓶,他活过百岁,更懂得世事无常,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在这里纠结;仔细回忆一下,他可能一直在担心这种事,甚至可能要追溯到多年前盘马那句“迟早有一个会害死另一个”。

        我沉默片刻,想要笑一笑缓解有些凝重的气氛,但脸上非常僵硬:“都小二十年了,以前都没担心过,现在怎么开始说这个……我以为你早就看开了呢。”“我为什么非得看开呢。”闷油瓶的目光太过深沉,我都有些呼吸困难。其实这些事情确实没有道理可讲,归根结底,懂道理和看得开本质上是两码事,而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解开这些心结。

        我勾住闷油瓶的手指,对他说:“咱都一张床上睡了五年多了,还用得着论这个?我看见了就跟我有关,要不然就当我支持你工作嘛,你把我一个人撂家里算怎么回事?”闷油瓶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随便我动手动脚;我一看有戏,他似乎也在犹豫,便干脆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腔拿调地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说完我就掏出他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张海盐——我的手机还在冒牌货那里,现在这个是闷油瓶之前给的新手机,里边干干净净没有号码——打电话叫他不用安排了,没想到张海盐呵呵两声:“放心吧,我就在门口站着呢,没去。对了你俩赶紧出来,直升机到了,咱们准备出发!”

        上了直升机后,公共频道里先是介绍了些简单的情况,其实他们也不太清楚现在船上怎么样,实际上在照片传过来之后,船上的人就了无音讯,连通过海岸电台都无法联系到,再加上照片上的符号,所以张海客果断把事情通报给族长来解决,随后立刻进行了调度,通过直升机尽快把我们送到航船最后发定位的位置,又准备了另外一艘补给船,也已经准备出航。

        简短的情况说明结束后,频道里就没什么声音,直到飞到海域上空,我耳机里突然传来张海盐的声音:“诶诶,听得到么,我开了私人频道。”“我说你坐在副驾驶呢,能不能认真开飞机别乱说话。”我有点懒得说话,可惜闹不太明白直升机上这些玩意怎么操作,要不然直接就掐了通话。“没事,只要飞行员不突然嗝屁,就轮不到副驾驶干活。”张海盐满不在乎,“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敢抗旨不尊,没安排你?”

        听张海盐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好奇,瞟了闷油瓶一眼,发现他正在透过舷窗看着下方的海面,并没有看我。张海盐果然是高压锅气嘴,还没等我表态就自顾自说了起来:“其实吧按照我的了解,他应该拿你没什么办法。”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说:“你他妈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干点正经事,档案馆不够你忙么。”

        “麻烦你尊点老行吗,而且我是说认真的。我们族长吧,本来确实是说一不二,但是自从他……”张海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斟酌词句,“有家室之后,我就有些不太认识他了。总之和我在他手下干活那段时间差别太大,尤其是你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所以我就觉着有些事吧,得先缓缓再说。”

        我从张海客和张海盐那里听到过不少关于闷油瓶的往事,而我对他们形容的闷油瓶感到非常陌生,可能跟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些像,但那对于我来说也太过久远;到了现在,他们对闷油瓶同样感到了陌生,这只能证明,我养闷油瓶养得不错——我其实也不完全了解他,但有一点我深信不疑,那就是我可以跟他并肩而行。

        “虽然你也算是个恩人吧,不过族长这样对家族是好是坏,也是很难讲的啊。”张海盐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这人是个近乎疯狂的家族重建者,三句话不离“重现往日辉煌”,有时候让人只想把他静音掉。我嗤笑一声:“怎么着,你觉得不好的话,还想清君侧啊?”张海盐没再回答我,只是开始哼歌,我忍无可忍让他关掉频道,他还真听话地关了。

        “悬停。”

        我刚从张海盐的折磨中解脱出来,就听见闷油瓶在公共频道里这样说道。直升机在空中悬停住,他解开安全带,又开了舱门,往下看去。本来我也想凑过去看看,然而半空风太大,我不敢乱动怕掉下去,而且以我的眼力也未必看得出什么端倪来,所以只好通过耳麦问话:“小哥怎么了?我们不去找船了么?”闷油瓶摇摇头,扭头对我说:“准备一下,我们就在这里下去。”

        直升机上有全套的专业潜水设备,我们在上来前就已经换好了,现在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掉再背上氧气瓶就可以直接下去。在我做准备的时候,发现新手机上居然收到很多信息,我随便点开几条,发现都是同样的内容。

        “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这是他们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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