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二十一章:回头草

①希望春节前能写完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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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关厅处于竹筒屋二楼靠街面的位置,就在内阳台后面,不过我们不是从竹筒屋上去的,而是从旁边的什么地方。虽然这里连在一起的建筑只有一圈,但整体路线相当复杂,有时候即使在同一栋楼上,也不是仅仅通过楼梯就能到达;胖子告诉我说他都在这里混了好几天了,也就只熟悉部分区域的路线,还懒得乱走,迷路了得打电话叫人来接。

        张海客过来打开门把我和胖子放了进去。闷油瓶站在椅子边上,见到我们就招手示意,让我们去他那边。椅子上躬身坐了个人,他手肘撑住膝盖,双手捂着脸,身体有些颤抖,喘息剧烈,前胸后背都已经汗湿;我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那串大大小小的六角铜铃,这人应该是刚在铃音幻境里遛了一趟,估计还不怎么愉快。他察觉到有人,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才发现这居然是陈睿康。

        胖子很少如此干脆,废话一句没讲,直接狠狠踹了脚椅子。陈睿康竟没能坐稳,直接摔倒在地上,撞击地面的声响极大,人也懵了半天,看起来摔得不轻。“你们还把人逮过来了?”胖子问张海客。后者摇头:“不是。之前给你们准备的车上有压制式信号干扰装置来防跟踪,但是这家伙还是自己跟来了。”

        听张海客这么说,我有些吃惊:“他自己跟来的?我怎么都没察觉,而且小哥也没发……现……?”我话还没说完时瞄了闷油瓶一眼,发觉他正看着我;我察觉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于是凑过去跟他悄悄说:“你知道?”闷油瓶点头:“星螺湾断电之后,很快就跟上来了。”“可是路上压根没车啊?”我有些不明白。闷油瓶解释道:“无人机,位置很高。”我几乎无可奈何,啧了一声:“那你不告诉我?过分!”他看着我说:“我暗示过你,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这话听起来可太耳熟了,我瞬间在心里涌现出无数激烈的言辞,全堵在嗓子眼差点噎到。在车上我发现闷油瓶有些生气之后都不太敢看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安抚,哪有闲心去管什么“暗示”。十多年前闷油瓶摆出这幅德行,我完全没辙,只能憋着生闷气;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这是正儿八经的家务事,可以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解决。我暂且记下这笔账,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空掰扯,秋后再算。

        “自己送上门来的情报当然挺好,不过咱这据点是不是有暴露的危险啊?”胖子看着张海客走近,问道。张海客神秘一笑:“放心,我们不仅应对失忆很在行,让别人失忆也很在行。”他说着晃了晃手里形制特别的六角铜铃,不过拇指压着铃舌,所以它并没有响;但即使如此,刚爬回椅子上的陈睿康也还是瑟缩了一下,看起来之前被折腾得不轻。“他说了?”我问道。“没,这不等着你们么,之前只是让他能听话而已,送了他个加强版套餐。”张海客指着桌上的铃铛,顺便把手里那个也放下来。

        我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陈睿康对面,跟他打了个招呼:“我们又见面了。”陈睿康很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你命真好,有这么多人会为你操心。”我并没有跟他唠家常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是你主动说,还是需要我来问。”陈睿康慢慢呼出一口气:“可以给我一杯水吗?”“说完再喝。”我不假思索地说道。陈睿康显得有些讶异:“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凶。”我轻啧一声,站起来垂下眼眸看着他:“你打算废话多久,想说的时候再叫我。”说完作势要走。陈睿康无奈地笑了两声,说道:“好,算我自掘坟墓。让我想想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听闻此言,我知道他啰嗦这么久终于要说了,于是就近站在椅子后,手腕交叠搭在靠背上,微微俯身看着对面的陈睿康,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星螺湾后面那片海,曾经是我奶奶的一块心病。我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奶奶经常会看着远海发呆。”陈睿康尽量坐正身体,慢慢说道,“当年我只有四岁多,家里人很忙,我大哥已经上小学了,弟弟妹妹们都还没有出生,所以很多时候只有保姆陪着我。我记得那也是一个夏天,家里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她就坐在我的房间里。奇怪的是我并不怕她,跟她玩了几个钟头,她离开前送给我三颗哑珠,给我讲了那个故事。”

        “你知道对于我家来说,珠宝奢侈品算不上贵重,我那么小也看不出珠子有多好,但仍然很宝贝它们。可是小孩子嘛,毕竟藏不住东西,最后还是被我奶奶发现了。”陈睿康顿了顿,神情有些凝重,似乎在回忆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情,“我从来没见过奶奶那么……激动,连我爸妈觉得都不明所以。奶奶问我是谁给我的这些东西,那个人去哪里了之类的,但是我都答不上来,只能一直哭;好像就是在这之后,奶奶也不再看着海发呆。后来那三颗哑珠就被拿走了,直到几年前我才重新把它们拿了回来。”

        胖子此时发出一声嗤笑:“偷的吧。”陈睿康也不觉得尴尬,很坦然地说:“可以这么讲,但这样做也不是没道理。‘从文睿敏,尚武方刚’,我们家的字辈这段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排。我奶奶,陈从语,‘从’字辈;我,陈睿康,‘睿’字辈。按理来说我爸爸那一辈应该是‘文’字辈,可是却消失了——陈锦松,变了‘锦’。”

        陈,文,锦。

        我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不露声色,胖子和闷油瓶也都没有什么表现,因为陈睿康并没有把它们连成一个名字,不管他是确实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我们都不能主动提出来。

        陈睿康没有发现异样,继续说道:“我猜这个消失的‘文’字辈,应该就跟那个陌生女人有关;而我能想到唯一跟她有关的东西,只有那三颗哑珠。刚开始时我根本找不到调查的方向,只能从珠子入手,但在珠宝行业内想绕开我家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随缘——既然我不能去找别人,那可以等别人来找我。所以我把一颗哑珠做成了耳环,希望有人能认出它来。”

        如果我处在陈睿康的位置上,我有很多其它的方法来获取信息,哪一种都比这个姜太公法更有效率,更何况这种等人上门的方法很容易被动。不过陈睿康毕竟和我不同,解谜并不是他人生的主要内容,可以说只是个支线剧情,这么放着也可以理解。

        “你和霍秀秀是最先关注到这个耳环的人,可惜只是对珍珠本身感兴趣。”陈睿康看着我,“但我发现是你之后,有了另外的想法。我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基于家族;如果我能通过你接触到其他人,就可以绕开家里人。再加上我真的需要一个途径出售物品,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不过……你真不配合。”我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当初我确实察觉到陈睿康想要认识买主,甚至能够通过他给我的东西猜测到他想认识什么样的人;虽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那些人不是能随便介绍的,所以全部被我想办法推辞了。

        “大概在几个礼拜前,我姑姑突然忙碌起来了,收购季刚过,还没到拍卖季,按理说她应该在度假的。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在家里的兄弟姐妹,他们也都不清楚。我也没太放在心上,那时候正好缺钱,所以我就像以前一样,去仓库拿了件东西出来。”

        “仓库?”我听到这里问了一句,“以前你们家的东西是放在池风楼里的吧,现在为什么换地方了?”在被软禁的几天里,我把那座园子逛了个遍,当然也看过池风楼,但是那里现在已经是座空楼,门都没上锁。陈睿康显得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是我在提问。”

        “我也不太清楚,”他没有坚持,很配合地回答,“从我出生以后东西都是放在仓库里的,我听爸爸讲过他小时候和奶奶住在园子里,有一天池风楼突然就被搬空,他还提心吊胆地以为要家道中落;后来园子外的小镇改建,大家都搬了出去,他就渐渐忘记这回事,因为实际上也没影响。等到他成年才知道是放在新仓库里了。”

        “哎,再问你个事,你家仓库在哪啊?”胖子坏笑着说。

        “这个就……”陈睿康刚显出迟疑,就突然伸手按住太阳穴,似乎在头痛。张海客见状在桌上挑了个铃铛,轻轻晃了一下;铃音非常微弱,我几乎没有听到,但陈睿康立刻就缓和下来。看来这家伙够惨,不能不答,也不能说谎,否则会相当难受。

        “仓库的事情先别管了,你继续。”我说道。

        陈睿康缓了缓,做了个深呼吸:“就是那件蚌佛。以前我从来都没见过它,但那天却突然出现在仓库里。这很不合理,自从我知道那个仓库以来,那里面就没有补过货。本来我拿出来之后就想联系你,但是突然发现,蚌佛外面的珍珠层跟哑珠是一样的。可惜我没有机会再深究下去,马上就被姑姑逮到了。我那时才发现其实我做的所有事情,姑姑都知道,甚至奶奶也知道。”

        “后来的事情,其实你差不多都知道。”陈睿康叹气道,“只是我去见你之前,Mr.X——他没有告诉我名字,我只能这么叫——他藏进了行李箱里。虽然我参与到这件事情理来,但实际上我并不知道我奶奶到底想做什么,我只知道要出海。”突然间,陈睿康抬起头看向我:“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巧合的。那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哑珠,消失的‘文’字辈还有蚌佛,一定都跟海上的事情有关系。”

        胖子噗呲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呢,没想到还有那么点智商!”

        “我是来投诚的。如果我跟着家里人,那么就无法了解任何事情。”陈睿康没有在意胖子的话,对我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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