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鬼人炎狱 第十九章:血池

①还有两章就完结惹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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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时我全身浸泡在透明的液体中,幸好之前渡进来的那口气让我本能地屏住呼吸,这才没有被呛到;视野里是一片血红色,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后来才发觉似乎液体本身就是这种颜色。周围的空间相当逼仄,像是在狭窄的浴缸里似的,闷油瓶隔着水面看着我,身上也湿透了,刚才那口气应该就是他渡给我的。

        我想要起身时才发现身体原来真的被禁锢住了,和之前在幻境里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捆住我的不是木藤,而更类似于骨质。闷油瓶将手探进液体里压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虽然隔着水面看不清表情,但意思应该是让我稍安勿躁。随后他又潜下来给我渡了口气,才开始解开捆在我手上的骨藤。

        闷油瓶刚开始动作我就发现了端倪,那些骨藤并不是简单地缠绕住,末端似乎还有些绒须一样的东西刺进了血管里面。当闷油瓶把骨藤往外拔的时候,我手腕里就像有锯条在往外拉,我其实已经惯于忍耐疼痛,却依旧痛到闭气都闭不稳,好在他下手非常快,我呛进水的瞬间就完成了动作,又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扯掉了我另一只手上的骨藤,之后立刻托着后颈把我扶了起来。

        刚脱离水面,我就听见旁边有人极其聒噪地在叫喊。虽然我还睁不开眼,不过听声音八成是胖子那厮在询问状况,便软踏踏地挥了挥手,表示还能喘气。即使我的肺比起前几年来说情况要好上不少,也不意味着这么折腾下来还能安然无恙,我把气管里的水都咳出来之后还是停不住,直到最后整个胸腔里都火辣辣的才勉强止住。期间闷油瓶一直轻轻拍着我的背,让我能放松下来;我的呼吸平稳些之后扭过头去看他,但由于咳嗽的时候咳出了满眼泪花,眼前很是模糊,干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颈侧,虽然湿漉漉的,却依旧温暖而柔软。我终于是松了口气,倒是闷油瓶有些不解地递过来一个眼神,我连忙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情。

        闷油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跟我说再忍一下,便探身过去打算拆掉我腿上的骨藤。我活动活动手腕,做了个深呼吸,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尽量分散注意力放松下来——幸好只是拔出来的瞬间疼得撕心裂肺,过后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麻麻的,还不至于产生太大影响。之前在上边看怙主塑像的时候,有只手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从位置上来说,现在我和闷油瓶应该就在那只手上,而我正坐在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池子里,大小刚好能把我装下,像是个小浴缸,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是个颅器,我被当成最终素材给扔了进去。

        胖子站在和我的位置基本持平的栈道上,拿手电晃了晃我胸口,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纳拉扬也在他边上。“哎呦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成天不让人省心呢!”胖子的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这我就有点委屈了,那明明是闷油瓶先乱跑,不过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于是问闷油瓶:“你之前怎么那么着急忙慌地往下走,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啊……”闷油瓶正在观察缠绕在我腿上的骨藤的走向,应该是要挑选合适的下手角度,听见我问话,他顿了顿才回答我,说他不知道预想的方法能不能成功,担心我接受不了;他还记得自己几十年前打开的那扇门,知道以胖子的性格肯定会进去,本打算那时候溜掉,只是没想到我回头那么早。这下轮到我有些愣了,其实跟闷油瓶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干得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少,我的接受度被拔高了不只一个档次,仔细想想,只要他别不打招呼就离开我,我其实还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正当我想跟闷油瓶再说几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出手拽出了捆在我左腿上的骨藤,抽筋剥骨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刚脱离桎梏就马上把腿收了回来抱进怀里,紧紧闭上眼,额头抵在膝盖上等着最后一轮酷刑。

        然而意外的是,我并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锐器破空的风声,似乎是朝着闷油瓶去的,胖子和纳拉扬同时惊呼,但听不清楚喊了什么内容,似乎是让闷油瓶小心。我立刻睁开眼,发现闷油瓶位置变动了,不过没有隔得太远,正抬头往佛像头上看,我顺着他的目光找过去,佛像的肩膀和头顶上居然站了五个人。那些人都是极其干瘦的,我直觉张峄城应该在这里面,纳拉扬这时讶异的声音也肯定了我的猜想,可是如果按照张峄城原本说的,这里除了我们,就只剩下他一个能动弹而且会思考的了。

        “前面不是还走得好好的么,都已经快要结尾了,你怎么固执起来了?”张峄城的声音其实不大,但非常刺耳尖利,所以穿透性极强。闷油瓶没有回应,只是不动声色地移了移,把我完全挡在了后面。这时候纳拉扬突然横插了进来,喊了声爹:“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叔叔们都……”“啊,你在啊。”张峄城偏了偏头面朝向纳拉扬,声音听起来毫无情绪,“还记得你小时候偷跑进寺里后,我教你的一句口诀么?到我这里来吧。”

        我没看见纳拉扬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声音他应该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始快速移动,胖子叫了几声,似乎想要跟下去拦他。我扭头过去朝着他们的方向,喊了声:“别管他!”那时我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但幻境中听到的声音让我本能地觉得很不妙,再加上需要口诀才能过去,那肯定不是容易通过的地方。

        然而胖子那边突然响起了纠缠的声响,很快他喘着气说:“没事,胖爷我下手够快,这个外援已经昏毬了!”张峄城却不为所动,想要笑两声,可声带早就硬化得像铁片,发出声音仿佛尖锐的蝉鸣。

        我挪了挪位置,从闷油瓶身后探出头,想看看这群“人”究竟要干什么。张峄城站在怙主像最高处,这时居然飘了下来。他刚刚下落时由于距离太远,光照很差,所以在我看来那真的是个很像“飘”的姿势,异常轻盈,像是没有重量;直到下落到视线范围内,才知道原来他是一直贴着怙主像在移动,控制极佳,虽然速度快,但是基本没有变化。

        几乎是转瞬之间张峄城就落到了我和闷油瓶所在的怙主像胳膊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落地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了震颤。闷油瓶向前走了三步,张峄城没有再废话,马上逼近,攻击了过来。这里要战斗其实非常困难,因为毕竟只是在佛像的一条胳膊上,不过两尺来宽,而且整座雕像都似乎是光滑的骨质,也不好落脚。闷油瓶看起来相当拘束,而张峄城的动作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却异常迅速。

        我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在实战中花里胡哨是最愚蠢的,所有不致命的攻击目的都在于消耗,就算张峄城一个人不行,他后面可还站着其他人。我的一条腿上还缠着骨藤,这时候也来不及想太多,伸手便把它拽了下来。原本我不想发出声音,况且已经知道大概疼成什么样,也有个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不按着正确角度拔藤居然这么痛,绒须出来时甚至带了细碎的肉末。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从水池里起身,可脚上居然站不稳,只能勉强撑住池壁。刚抬起头来,我看到了几乎让我血液凝固的一幕——闷油瓶脚下没有踩稳,动作迟滞了一下,张峄城尖锐的指甲划过他的喉咙,带出了血线。我爬了出去想要靠近,但爬出去后的动作已经用完了我所有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余四人也从怙主像肩头跳下来,闷油瓶被逼到边缘,摔了下去,随即下方响起了缭乱的铃音。

        我曾经花费了四五年的时间专门练习如何不受铜铃音的影响,在戒备的情况下,只要不是操铃高手的铃音,对我都没有影响;但我现在却无比希望能够被铃音束缚,之后醒来,发现我们不过是在雨村的院子里躺着发呆。

        张峄城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看着我,把沾了闷油瓶血的那只手插进了怙主像内,原本灰黑的雕像突然洇出了红光,随即沿着花纹四散飞开,而我身后靠着的颅器水池内,被扔在一边的骨藤又活了过来,我又被重新捆住了,不过这一次我被包围得相当彻底。

        张峄城的声音从繁杂的铃音里传来:“你放心吧,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他就不会死。”他话音刚落,我整个人立刻被黑色的火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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