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一章:幻境

①新的小中篇!

②怀抱着日更的美好愿望Orz。

③传送门:西瓜还吃不吃了   这可不是钓鱼的时候   你这个人啊   别影响我发挥   总目录



        当年我通过摄取蛇毒来获得一些记忆,那些颜色千奇百怪的液体里总是藏着难以想象的内容,有时是很长的情节,有时只是零散的片段;最困难的部分是甄选,我每次要花极长的时间来分辨哪些有用哪些无用,甚至哪些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剔除掉无效的部分后才能开始进行归总。

        在还没有习惯的时候,我总感觉特别疲倦,因为这种读取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情绪,后续的处理工作让人很头痛。所以在开始摄取蛇毒之前,我都有些抗拒,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不做,就没有人替我去承担;或者说这是我应当承担的,我无法推给别人。不过平心而论,如果忽略掉这些副作用,这算得上一种神奇的经历,在幻境里你可以变成任何人,就像是真切地体验了一场VR电影。

        我在那个幻境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着实被吓到了,幻境中的“我”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我对这个动作心理阴影非常大,应该是之前看录像带里霍玲梳头,后来在疗养院还迎面撞上正主落下了病根,而且更让人疑惑的是,镜子里是个四肢纤软的长发女人。

        说实话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幻境里变成女人,但基本都是精明干练的狠角色,打起架来比我还凶;这些从她们骨骼和肌肉的特征上都能感受出来,就算是留长发,大多数时候也会盘起来扎紧,长期这样打扮会在头发和脸上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但是这次的女人完全不同,我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感觉,所以很好奇她是怎么才能和蛇扯上关系的。

        女人年纪看起来有二十七八,柔软的长发披到腰间,肤色有些深,五官谈不上惊艳,但是相当精致灵巧,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面容;她身上是件胭脂水色旗袍,领口上压了串圆润饱满的海珍珠,色泽灵性,应该价格不菲。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串珍珠,估摸着放到现在的市场上炒一炒八成也得上千万,一三年香港一家拍卖行曾经拍出过两千多万的珍珠项链,我看这串的成色和那串不相上下。

        我没有办法主观控制幻境的内容,只能任凭潜意识和费洛蒙带着我重塑情境,所以就算再着急也得耐着性子看她梳完头,又开始化妆,努力地放平心态。刚接触幻境时,我总是紧绷着神经,生怕错漏半点细节,但这反而影响到所见的事物;瞎子告诉我要放松,别太紧张,体验的时候别管那么多,有什么事之后再想,我也是调整很久才适应过来。

        最后女人在耳朵上挂好耳环,臂上套了玉镯,这整套复杂工序终于是告一段落,我简直想要鼓鼓掌。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她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动,只是将头偏向门的方向。来人应该是仆役,在门口说了句“董少爷已经到了”,随后便不再言语。这口音像是岭南一带,只有几个字我一时也分辨不出,不过听见这个姓氏,略微有些在意——在更了解张家之后,我就对董姓非常敏感,因为他们在年事高时都倾向于以董姓做掩饰,不知道这个董少爷是何方神圣。

        女人听到后并没有显得很急切,而是又转回身坐正,伸手敲了敲摆在梳妆镜前的红木匣子。这只小匣子雕刻很精巧,比我巴掌大不了多少,倒是有点厚度;我原本以为以为是妆匣,所以一眼扫过去也没太注意,没想到居然有一尾小蛇从中探出脑袋来,丝丝地吐着深紫色的信子。

        原来在这儿呢,我恍然大悟。即使幻境中的情形多么千差万别,但有一点是一致的——必定会有蛇出现。我在等待的过程中踅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蛇,没想到藏在这个我最先忽略的地方。

        小蛇用吻部碰了碰女人的手指,然后攀着手腕和胳膊一路游走至她腰间缠好;它不过两指粗细,异常纤巧,鳞片细密,浑身呈现出淡紫褐色,还间杂着乳白色的散鳞,一动不动地趴着倒是很像条别致的细腰带,但三角形的头部却显示出这可不是什么温驯无害的小家伙。我看着小蛇一路爬过,觉得现实中我的身体上估计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过女人似乎和小蛇关系很好,轻轻弹了弹小蛇的尾巴之后,她便起身离开房间。女人出了院子后信步走过曲廊,迈进一道圆月门,其后水石玲珑,桥廊通幽,赫然是座园林。但这座园林的形制和装饰与江南不太相同,没那么重的文人气,倒是有几分西洋风格,比如搭设了铸铁花架,飞檐上有雕刻小巧的欧式茛苕花纹——我当时就推测这里八成地处岭南,更为不拘一格。

        女人对这里轻车熟路,绕过一座假山,前面是莲池,中央有座八角形的水榭,匾题“听香”。水榭中有人靠坐在栏杆边,手里掐着什么东西在喂池子里的锦鲤。虽然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背影,但也足够我认出闷油瓶这个挨千刀的家伙了。我在幻境中能看到闷油瓶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有些时候只能瞟见几眼,一开始就遇见的情况还真是少有;况且以前在幻境里碰到他基本都是在险山恶水之间,这猛地摆进精巧的园林里,还真是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他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呢——这时候要是我能说话,一定大笑三声,哈哈哈闷油瓶,没想到吧,小爷我又来看你黑历史了。我却不自觉地兴奋起来,虽然这样对幻境的重塑并不好,过于强烈的个人感情带入,极大概率会影响到场景的真实性,但这时我才刚开始摄取蛇毒没多久,业务生疏,所以这种情况下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

        就在胡思乱想的当口,女人走到闷油瓶面前,叫了他一声“董少爷”,我这才体会出一丝违和感。闷油瓶这时的整体状态和平常相去甚远。他在人前往往缺乏细节,没有小动作和习惯,对万事万物都带着隔离般的漠视;这是最让人无法琢磨的,很难看透,所以即使他什么都没打算,也足够起到震慑作用。在我和胖子跟闷油瓶接触过多次但还不太熟的时候,曾经在背后议论过,觉得这种距离感应该是闷油瓶刻意营造的,在复杂的环境中,静止就是最好的保护,私底下指不定天天蹦迪呢;后来他完全走进我的生活之后,我才发现那种淡漠和疏离是融入骨血不可撼动的东西,绝非伪装可以做到。所以此时我面前的闷油瓶,才是货真价实经过伪装的。


评论(9)
热度(841)
  1. 共1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私家猫爷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