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二章:池风楼

①这篇节奏挺慢的,更新速度也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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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身上穿了件牙白锦缎对襟褂,暗绣了云纹,乍一看是看不出的,但在阳光下刺绣会闪出光来,包边掐牙盘扣都做得极为细致,我给他买衣服都没有这么讲究过——不过这绝对不是重点,更让我在意的是他状态进上的调整,比起平时的淡漠和疏离,多了些慵懒的意味在里面,还正经有几分贵气,唬人那是绝对绰绰有余的。他这是在扮演谁,性格似乎完全变了,但与此同时却以真面目示人,也就是说他需要让某些人认出他来。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这里看起来是座私家园林,想必是当地的望族才有能力承担,断然不可能是闷油瓶能置办得起来的;而这种人家又不会轻易结交,必须得是知根知底,或者挚友介绍。这个时代张家已经没落了,本家都纷纷叛逃,影响力大不如前,闷油瓶这得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取得了信任简直不得而知。

        在我经历过有闷油瓶存在的所有幻境和现实中,他处理事情向来都是采取最为简单直接的方法——因为记忆的限制,所以他其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做事——那么这件事必须得足够重要,才让他不惜花费时间来扮个假身份打入内部,而且他还觉得这是最简单的方式,这些时间和精力花得值得。关心则乱,可能是刚发现他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我没察觉这种异常。于是我渐渐稳定了情绪,静候事情发展下去。

        女人向前迈了半步,略微向前俯身问道:“等了很久吗?”

        “不敢。”闷油瓶回答道,说着还顺手将剩下的鱼食全都抛进莲池,瞬间锦鲤们炸开了锅,尾鳍撩起的水珠甚至飞溅到女人的镯子上。也不知道闷油瓶这是从哪儿学的样子,但说句实话,看得我直想抽他。

        不过女人倒不恼,只是用手指抹了抹镯子,说道:“你放心,我陈从语答应过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我当时听见“陈从语”这个名字只觉得耳熟,不过没细想,后来是去广东一个博览会谈生意的时候,碰到许久不见的珠宝商人陈睿康才突然回忆起来,他奶奶的名字就叫陈从语。广东的陈氏是晚清兴盛起来的大家族,早先是采珠的船夫,借着地利跟东南亚各国有生意往来,后来渐渐声名鹊起,也攀上了紫禁城的关系。在给老佛爷陪葬里,金丝锦被上的一万两千一百零四颗珍珠都是陈家的供品;动荡年间陈家也遭过劫难,不过家主们懂得韬光养晦,局势稳定后很快就东山再起。陈家的女儿大多强势,而且从不外嫁,所有女婿都是入赘的,孩子必须姓陈。陈睿康这人相当健谈,特别喜欢聊家族往昔的峥嵘岁月,我这才听过他奶奶的名字。

        闷油瓶没有应声,只是漫不经心地往旁边扫了一眼。陈从语视线也跟了过去,她倒是没发现什么,而且似乎也并不放在心上,转身偏过头对着闷油瓶说道:“董少爷,今日下昼就要出海了,你确定那之前能找到你需要的东西吗?”

        “不确定。”闷油瓶站起身来,回答得异常果断。

        “哦?”陈从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三天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闷油瓶闻言轻叹一声,在我听来有点做作:“这不是已经过了三天么。”

        “看来我是上了你的当了。”陈从语笑了起来,身体有些颤动,连盘在她腰间的小蛇都微微甩了两下尾巴。她朝水榭外走去,边走边说:“那如果没找到,你打算怎么办?”

        “那岂不是很好,”闷油瓶声音轻盈了起来,“以后这种事都用不着我来管了。”

        陈从语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说得倒潇洒,我小时候见过令尊,记得没错的话,他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吧。”

        “怕什么,留口气就好,他还能打死我不成。”闷油瓶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急得要命,因为陈从语是领着人去什么地方,所以她一直在闷油瓶前面走,交谈过程中也没回过头;但我真的很想知道闷油瓶在说出这么贱兮兮的话时是个什么表情,毕竟这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属于超稀有世界奇观之一,可惜陈从语不看,我也只能憋着。

        这里插句题外话,我一般把信息读取完并提炼出有用的部分后,其它不关键的东西都会尽量不再去想,以期慢慢遗忘,因为接触的东西实在太多,有时候甚至会造成自身记忆的混杂。本来这段回忆也应该是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闷油瓶回来很久之后的一个晚上,我睡觉做了个“噩梦”。我第一次接触易容的闷油瓶是去西沙时,他伪装成一个秃顶的发福中年教授,用现在的话说,还挺油腻的;过了十多年后,我居然又梦到了那个场景,本来是没什么,可怕的是,在这个梦中闷油瓶没有易容,就顶着他原本的样貌在神经质,在看到闷油瓶那个不爽的表情时直接把我给吓醒了。

        我做这个梦的时候可能很不安分,因为睁开眼后发现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了,闷油瓶支起身子正在看着我;可是对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我来说,梦里的面容和现实叠在一起无异于雪上加霜。我哀嚎一声,扯着被子捂住脸搓脑袋,努力地把梦中那个犯神经的闷油瓶给擦出去。闷油瓶再怎么神也不可能钻进我脑子里看看发生了什么,所以估计是一头雾水,过了好半天才隔着被子拍了拍我的腰。我把被子扯下来露出眼睛,盯着他问道:“……张教授,现在几点了?”我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要命,闷油瓶动作停滞了几秒,起身把床头放的水递给我,然后才告诉我不到两点。折腾了十来分钟总算是又关了灯,但是我睡不着,就开始盯着闷油瓶思考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个梦,天快亮的时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在这段回忆中见过没易容但在模仿别人的闷油瓶,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有后遗症。

        书归正传,当时陈从语带着闷油瓶沿着莲池走到了一座双层的亚字楼前,有七间大小,看样子是这园林里的核心建筑,名字叫池风楼。按理来说这种建筑应该是主人会客宴饮的场所,但这里似乎不一样——池风楼边上有不少护院,而且上了重锁,是库房才有的待遇。入内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居然真的是库房,只不过架子摆放得很条理,与其说是储藏,倒不如说是密度极大的展示。

        “祝你好运了。”陈从语把门关上后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原本盘在她腰上的小蛇攀到手臂上,陈从语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虽然她正看着小蛇,但这话大概是对闷油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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