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三章:蚌佛

①回来更新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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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从语相当沉得住气,坐下来就开始专心致志地逗小蛇玩,连半个眼神都没甩给闷油瓶。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后,不得不赞叹这才是真正的格局大:信任就是绝对的信任,这两层小楼里大大小小能有上万件藏品,就由着你翻找,半分不担心会被顺走点小玩意儿,这必然是庞大家族才有的气度和底蕴。

        不过陈从语这格局倒是苦了我,由于她一直都没太搭理闷油瓶,我只好努力地从声音里寻找一点蛛丝马迹。这里的架子规格相似,不过架子上边的分格不尽相同;摆放的物品也是大小错落,每架数目大致相似。闷油瓶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似乎在每个架子前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应该是一眼扫过去后就往下一处去,并没有动手翻找——我之前看到架子上有不少锦盒。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闷油瓶稳定的脚步声多停了几秒,我心中微微一动,这八成是找到了。果然,很快他就拍了拍手叫陈从语过去,不过那东西不在架子上,而是在摆在壁龛里。

        那是一尊佛像,沙子玉雕刻出的须弥座,背后是座红珊瑚,前面坐着释迦摩尼说法圣像。从一个古董商的角度来说,这尊佛像浑身上下透着俩字“稀罕”,看得我头皮发麻。先说这沙子玉,现在一般叫直闪石玉,算是和田玉的亲戚,几年前市场上炒得火热的桃花玉就是这东西,实际上不算罕见;不过沙子玉都是小块籽料,暂时没有发现原生矿,可这须弥座有七十多公分,这么大一块料就不可同日而语了。那座珊瑚也有一米高,本来这么大一株色泽血红形态舒展的珊瑚就少见,而且它还是树上绕樱桃。

        最有说法的其实是前面那尊佛,那是一座蚌佛;所谓蚌佛,其实是人工制品,把金属制成的模子放进珍珠蚌里面,等珠质层层覆盖,通常都要花费几年时间。原理说起来简单,但成功率不高,所以每一尊都尽量往高价卖,往往哄不懂装懂的人说是天然的——早年间我三叔管铺子的时候,他就这么蒙过人,我当时就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他舌灿莲花地忽悠,所以对这东西特有印象。不过三叔当时卖出去那个只有一元硬币大小,因为蚌佛的尺寸是受珍珠贝限制的,十公分直径已经顶天了,而且会比较扁;但这尊蚌佛有五十多公分高,整体圆润饱满,可惜背后靠着的那半扇贝壳给雕成了背光,不知道这珠贝原本得有多大。我在市面没见过这种物件,估计还在陈家存着;毕竟如果进了拍卖行绝对是天价,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不过这尊佛就那么像展品似的摆在那里,没有供奉起来,就算是担心香火熏燎久了会让珍珠崩裂,供上一杯水以及花和果品也是可以的;而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连收藏都没有特别用心,就和其它藏品摆在一起,也没加几层防护。

        陈从语似乎非常意外,愣了愣才问:“董少爷,确定是这件?毕竟你只有一条不清不楚的谒语,没有找错吧?”闷油瓶闻言从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伸手进去捻了点粉末洒向蚌佛,粉末落到佛头上居然泛出了荧光。陈从语见状有些惊讶,连缠在她腰间的小蛇都昂了昂头。

        “……佛光焰?”陈从语沉吟道,“真是有些年头没见过了。”

        “所以不会错,”闷油瓶收起荷包,道,“怎么样,我可以去那里吗?”

        陈从语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思索许久,无奈地笑了笑:“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怕不好跟令尊交代。”

        闷油瓶疑惑道:“此话怎讲?”

        陈从语默默注视着那尊蚌佛,开口道:“虽说佛不杀生,可为了取这尊佛,搭进了我陈家几十条性命。”

        听了这话,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挑挑眉。我也心下一动,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这佛才没有被供起来。

        “既然令尊已经打过招呼,那我就送你过去。”陈从语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你要是能回来自然最好;要是回不来,也别指望我替你收尸。见谅了。”

        “我知道。”闷油瓶面色相当轻松,看上去毫不在意,像是个不知险恶又狂妄自大的混不吝,不得不说闷油瓶演得很像——这种神情我曾常常在黎簇脸上看见,就是在我教他什么地方危险哪里要注意时,黎簇就摆出这幅臭脸,心不在焉的;我问他怎么不听,他还理直气壮,“爷都被你骗成这熊样了,还怕这个”。而我是真的不了解教育的艺术,懒得跟那小孩扯皮,直接就踹过去了事。所以倒不是我懂得如何评判表演,而是看着闷油瓶的表情,我本能地想要踹他;可惜虽然现在“我”和他面对面,但实际上隔着几十年时间的鸿沟,这一脚显然踹不上去,那叫个难受。不过我事后仔细想想,就算真能踹,估计我最多也就是在他背后做做样子。

        “不如跟令尊说一说,就不要去了,你可是家里的独子,若是出了事……”陈从语显然比我要有耐心,还在劝闷油瓶;不过她只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因为闷油瓶这时候突然笑了。我从来没见过闷油瓶这么笑,即使知道他是装的,还是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欠揍,他就好像没听到似的,语气中带着佯装出的疑惑,反问陈从语:“你说什么?”

        陈从语没有搭话,只是注视着他;此时我视野中闷油瓶的形象变得稍显凝滞,动作有些掉帧,似乎是这段回忆的主人在此时心绪有些波动,影响到了读取质量。闷油瓶也没有在乎是不是得到了回应,又自顾自继续道:“这种话我听过无数次了,但我现在不还是能站在这里。既然让我去,那就只有我能去……你不也说,搭进去几十条命么?”

        “当初,是我带着人进去的,”陈从语轻笑两声,移开视线看向水面上的廊桥,“我带进去的所有人,用他们的命把我垫出了海面。你最好也多带几个人,不然就想办法学会飞,否则你逃不出那片海。”说完,她扔下一句傍晚见后就离开了。

        我向来是躺在躺椅上读取信息的,要不是因为蛇毒让我不能动弹,这时候我简直忍不住想要隔着幻境为几十年前的陈从语起立鼓掌,姑娘简直涵养极佳气度上乘,闷油瓶这演的都直接瞧不起人了,还能忍着不揍他,是个办大事的性格。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因为知道闷油瓶平常什么样子,所以看他现在这德行手痒难耐,尤其是在他还没有易容的情况下;但如果刚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性格,可能也只觉得这人张狂,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何况可能还有点关系,不知道闷油瓶编了个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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