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八章:再续

①从幻境过渡到现实惹,这章比较日常_(:3」∠)_  。

②传送门:第七章:伤痕   小毛毯   小贼   凉席   也不是故意要睡着   总目录




        闷油瓶回来之后,我拿着自己的小本本跟他一件一件地对过,想要看看蛇毒信息内容的准确程度,总体来说是本着一种实事求是的严谨科学态度在做这件事;然而却发现闷油瓶最多也就只能讲出其中两三件事,我最大的收获居然是直观意识到表述“忘记”原来还可以有这么多词汇——“不知道”“不清楚”“没印象”“忘记了”“想不起来”等等等等——不愧是比我多活了快一百年,别看他不爱讲话,就单算偶尔蹦出来的那几句,词汇量居然正经挺丰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至少对我的每个问题都会做出反应,最不济也是摇摇头,但凡能想起一点的都会告诉我,不像久远的过去那样摆出“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的态度,以前那油盐不进的样子真的能气死人。

        我很认真地研究过闷油瓶的记忆构筑方式,和普通人相当不一样。首先,他在经历那件事时需要有意识地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整理记忆,相当于把东西条理地收拾进盒子里,然后锁起来;之后,他要想起这件事,必须要有些刺激的诱因,类似用钥匙打开特定的那个盒子。二者是缺一不可的。换而言之,如果他在做某件事的时候觉得不重要,就不会费神去记忆,导致忘记之后根本没有想起来的可能性;而如果没有当时遗留物品或者环境的刺激,那段记忆也就像休眠一样怎么戳都不带动的。因此很多时候就算跟他讲了,对他而言也就像个故事。

        所以后来我就不难为闷油瓶了,不过还是很认真地通过摩擦生热把他身上的文身搓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在我之前叙述的那个幻境中,陈从语看到信函之后的内容,基本是我主观意识干预的结果,实际上我对接下去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是幻境中闷油瓶身上横亘的那道齿痕实在太吓人,而且当时周围应该确实有那么一大群鲨鱼,我就担心不会真有这么道伤吧,总要亲眼看看才安心。

        如果仔细观察闷油瓶身上的文身,是存在一些细微断笔的。这当然不是文身师水平有问题,而是闷油瓶身上受过伤,在伤口划过文身的情况下,即使疤痕会消失,但再长出来的皮肉不可能自己带着文身笔触,所以就造成一些不甚明显的断裂。据我研究,大部分应该是和密洛陀干架那时候留下来的,都特别细而长,并没有幻境中那么大的裂痕。想想也是,倘若真被角鲨啃上那么一口,那是要掉块肉的。

        我对这次研究的印象非常深刻,倒不是因为结论多么惊人,而是一些旁的事情。那天琢磨完之后我就捏着下巴啧啧感叹,想要发表点见解,结果一抬头才察觉情况不对劲,闷油瓶正默默垂眸盯着我看。当时是大晚上睡觉的时间,就开了盏床头灯,离得又太近,我跑都跑不了,更何况也没有很强烈的逃跑意图,事实上我甚至都没有让他少安毋躁;只是可惜,我的见解没有发表成功,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把“见解”这回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本来以为那个幻境就这样过去了,就像其它缥缈虚幻的蛇毒信息一样,但却万万没想到还有重新拾起来的一天。

        那天我在家做饭。前段时间连绵的雨刚停,我和闷油瓶上山钓了好几天鱼,把前面那一个多月憋在家里的份都给补了回来。但是这就直接导致家里天天变着法吃鱼,刺多的炸成酥鱼,刺少的做成鱼丸;草鱼清蒸,鲫鱼炖汤,鲤鱼红烧。吃到最后,胖子照着镜子摸脸,哀怨地说:“再这么吃下去,胖爷我啊就要下水去给灞波儿奔和奔波儿灞当兄弟了,就叫波儿奔灞吧!”看着实在可怜兮兮的,所以那顿饭我打算做带腿儿的,炖个牛肉换换口味。因为做起来比较费时,所以下午两点多就开始忙活,等锅坐到火上已经快要五点,还得再炖上俩小时;我坐在餐桌边上玩手机等着,刚解锁屏幕就收到了陈睿康发来的一条消息。

        陈睿康寒暄几句,就问我现在有没有空闲帮他出件东西。还没等我回复,他便很急切地把图片发过来,生怕我拒绝似的。我当时正在喝水,一看见那张图就直接呛住,水都喷到了手机屏上——这还真是叫秀秀说中了,陈睿康这家伙真就是个家贼啊。餐厅门没关,闷油瓶正在院子里把放养的小鸡赶回鸡舍里,看见我咳嗽得厉害就进来看看情况;我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屏幕,然后把那张图片点开给他看。

        闷油瓶原本给我拍背顺气的手渐渐停下来,我本来以为他想起了些什么,就很紧张地仰头盯着他,然而他的表情毫无变化,片刻之后他手又上移到我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两下,说道:“假的,别乱花钱。”我有些懵,闷油瓶完全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觉得我想买这东西。

        陈睿康发给我的图片就是当初在幻境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尊蚌佛,和印象里别无二致,反正我是看不出哪里有假,嗫嚅许久后才愣愣地说道:“那……那你也不能说佛爷是假的啊。”古董行有个规矩,佛像有材质有年代,但是不谈真假,请回家里都是佛。闷油瓶拉过一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来,把那张图放大,指着佛像身上的花纹说:“纹理太细致。”我仔细看了看他指的地方,其实和普通雕像比起来刻痕是很圆润的,也很像是珠质覆盖在内核模子上包裹出来的那种朦胧感。除非,我心里一动,除非闷油瓶知道这么大的蚌佛在天然情况下覆盖出来的纹理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闷油瓶把那张图缩小回去,似乎是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整体,迟疑几秒,又说道:“而且里边的模子,也不一定是佛。”我扭头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想起来啦?”闷油瓶摇摇头,说只是有种感觉。这我就没辙了,闷油瓶强悍的分辨力有些已经成为本能,和记忆没有关系;就像他无论失忆多少次,也不会忘了怎么用刀怎么搏斗。

        事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如果这图上的蚌佛就是当初陈家池风楼里那一尊,那就是说这东西自始至终都是假的;亦或者陈睿康照着那尊蚌佛的样子做了个西贝货,但也说不过去,之前我给他出过几次东西,都没什么幺蛾子啊。

        这到底又是唱的哪一出。还没等我深想下去,陈睿康那边又发过来几条消息,闷油瓶顺手切回聊天界面,是几条语音,点开却是个女人的声音,平稳庄重,听不太出年龄。

        “吴先生。”

        “听说您私底下跟睿康做了不少生意,从数额上来说,也不算是小打小闹了。”

        “这么重要的合作伙伴,能不能请您来湛江一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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