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十八章:生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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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脑完全宕机,浑身颤栗,关节僵硬到近乎无法动弹,只是凭本能猛地踩下刹车,身体由于猛烈的惯性而前冲,肋骨被安全带勒得生疼,眼角余光发现闷油瓶似乎是想要靠近过来查看情况。

        “别他妈动!”我扭过头朝着闷油瓶发出一声几乎咆哮的嘶吼,那声音连我自己都感觉陌生,甚至有些破音;我没想过这辈子居然能用这么大的音量吼他,但我真的害怕在他接近的时候项圈炸掉。闷油瓶明显愣了愣,我不敢多看他,赶紧回身低头,手指颤抖着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时我居然被绊了一跤,这才发现腿麻得要命,像是走不了路,但是我不能停下来,跌跌撞撞地穿过马路,躲到一棵树后试图隔绝闷油瓶的视线。

        横死真的是最痛快的死法,像现在这样数着秒等死简直与凌迟无异,而且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还就在不远处,我无法接受这么荒唐地死去。虽然说我确实没必要对闷油瓶掩饰,但依旧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被炸得七零八落,更不想波及到他——毕竟我并不知道具体的爆炸范围。说实话,如果不是真实地面对过这个时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怕死了,以前无论是被割喉还是坠崖,我都没什么多余的感触,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可是现在我惜命,我想好好陪着我重视的所有人。

        我后背靠着树,瘫坐在地上,低头盯着卧在海岸边依旧灯光璀璨的星螺湾,眼神有些失焦。项圈已经不知道响了多久,那声音就像一根筷子,从耳道伸进颅腔内搅动,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觉得脑子就好像被揉捏的解压球似的胀缩,对周遭世界的感知非常不真实。

        恍惚中身边似乎多了个人,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扯住衣领往上拖拽。我手脚有些瘫软,只能踉跄起身。是闷油瓶,他把我按到树干上,掐着我的脖子压了过来;我无法将其归类成亲吻,因为他用的力气极大,甚至有些狠戾,我很快就感觉到窒息,口腔里淡淡的腥甜味蔓延开,不知道是因为嘴唇咬破了,还是因为过度呼吸导致血液渗过肺泡。我拼命想挣脱远离,但用尽全力也只是稍微把闷油瓶推开,我们之间依旧近在咫尺,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热度。

        “你……站远一点……能不能……远一点……”我的嗓音嘶哑得要命,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伴随着项圈的鸣音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清楚。闷油瓶没有反应,面目冷峻,看不出任何能让人读懂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握住我脖子的那只手渐渐松开,缓慢上移,抚过脸颊,我这才发现自己眼里有泪。

        但是我没时间去管这些事,断断续续地继续说:“就,就这一次……你……”我还没说完,项圈的警示音突然拉长,随后骤然停止。我胸口剧烈起伏,有些呆滞地看着闷油瓶,满脑子都是“这他妈破项圈玩我呢”。闷油瓶皱了皱眉,扭头看向下方的星螺湾,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惊讶地发现星螺湾似乎是断电了,黑魆魆一片,之后很快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应该是几盏应急灯。

        就在我还在发呆的当口,闷油瓶说了声快走,便一把将我捞过去,半拖着回到车那边,顺手塞进后座,随后开车按照原定路线继续走。我哆哆嗦嗦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抱着胳膊平复状态,渐渐地理智回笼,同时产生两个想法:太好了,我的头还能继续待在脖子上;完蛋了,闷油瓶好像有点生气。

        我往前稍稍探头,透过中央后视镜看着闷油瓶,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两声:“小哥,小哥?”闷油瓶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都没有多眨一下眼;于是我默默地缩了回去,心里暗暗点头——他确实是有点生气了。虽说我刚才基本没有思考能力,所有行为都是无意识的本能反应,可是平心而论,那种情况下,哪怕有足够的时间思考,除了尽量把他往外推,我也做不出什么更好的选择。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已经到了山下,闷油瓶把车停进路边的树林,那里已经有辆小吉利在等着,胖子站在边上连连挥手。我刚下车,就被胖子抱进怀里:“哎呦,你简直是个祖宗!”他大力拍着我的后背,差点把我拍吐血。

        按照计划,我们接下来会到安全场所,把我脖子上的项圈彻底拆掉。坐上小吉利后,胖子开车,闷油瓶在副驾驶,我坐在后排觉得有点累,干脆一歪身子躺了下去。车刚走了不一会儿,胖子突然兀自笑起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起来,陈家那群人来来回回折腾这老半天,到最后咱家出航那仨人,没一个是真的。”情况似乎确实如此,陈家出航的船上,“吴邪”是汪家某个家伙冒充的,“王胖子”和“张起灵”是张家的两个人冒充的。

        胖子一路上悠闲地唱着歌,可能是由于心情大起大落之后的疲惫,我从来没觉得他难听的歌声居然这么催眠,有了些困意,将睡不睡之时,我听见胖子说:“哎,你们俩怎么回事,我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劲呐?”我撩开眼皮,不知道如何回答,坐起身看着闷油瓶的背影,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搓搓脸,轻叹一声:“没,就是路上出了点意外。”

        “啊?”胖子十分吃惊,迅速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要紧吧?”

        “能有什么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话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我自己心里也没底。

        胖子很熟悉我说话的套路,显然没有全信,眼神在我和闷油瓶之间打了个转,夸张地摇摇头,摆出一幅语重心长的长辈样子:“哎呀,儿孙自有儿孙福,胖爷我呢也不掺和了,你们自己好好沟通解决,相信你们处理能好啊!”我一听这话没绷住笑,顺势轻轻踹了下他的坐椅背:“去你大爷的,在这装什么大头蒜呢。”我虽然嘴上不饶人,不过被胖子这么一搅和,心里原本那种压抑的感觉倒是真的缓和不少。

        夜里一点多,小吉利驶入市里,七拐八拐地绕进老社区,这里楼房不高,都灰蒙蒙的,沿街的招牌倒是流光溢彩花里胡哨,最终车停在了两栋矮楼之间的竹筒屋前。上个世纪初这种竹筒屋在广东——尤其是沿海沿河商业发达的地区——非常多见,基本所有商业街都是这种建筑,一般有两三层,下层经商,上层住人,所以也叫商铺屋。这种建筑很节省地皮,正面开间一般只有三米左右,但进深可以达到十多米,正因为如此,竹筒屋采光困难,基本是通过天井完成的,很少对外开窗,所以一旦关闭大门就基本与世隔绝。不过现在竹筒屋基本已经拆光了,这一栋应该是被作为传统民居保护建筑留存下来,门边不太起眼的地方钉了个金属铭牌。

        这里应该是张家的一个落脚点,看起来用了几十年,很有些历史。胖子去泊车,闷油瓶带着我走向竹筒屋,才刚停下脚步,面前厚重的木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是张海客,把我们让了进去。张海客跟我打过招呼后,向闷油瓶询问:“回来的时间超出了预计范围,是路上有什么事么?”闷油瓶走在最前面,对张海客的话置若罔闻;后者疑惑地扭头看着我,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张海客靠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伸手指着脖子上的项圈,也轻声回答:“这个东西半路上响了,不晓得是不是要炸,但是好在有惊无险。”张海客闻言似乎有些惊讶,随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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