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瓶邪】【书画名录】吴山居(上)

①是“吴山居书画名录”的新篇,稍微改了下题头,不然总觉得脑袋太沉_(:з」∠)_。

②这一篇其实还可以归在楔子一类的东西里,但是以后书画名录的短篇都没有这么长的Orz。

③传送门:想想办法嘛   灯塔   月亮惹的祸   鬼人炎狱   桑拿   总目录


        我带着闷油瓶回到吴山居时,正好跟大学开学前后脚,西湖边上游客极多,单单是穿过白堤挤到我的小铺子前都费了番功夫,不长的一段距离里我和闷油瓶好几次差点走散。不过进了铺子以后才发现,热闹都是他们的,我铺子里依旧没什么人,有几个顾客看着也都是本地的。王盟还在铺子里,不过这时候他手下也已经有伙计了,都是二叔给配的——这么个冷清铺子还给配俩伙计,八成是来监视我,看来二叔即使答应了让我回来卖光存货,也没完全放下警惕。

        见我们两人进来,那两个我不认识的伙计不易察觉地紧张了起来,本来坐在柜台后面的王盟也站起身,眼神在我和闷油瓶之间游移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我抬了抬手示意他闭嘴,然后把手压在柜台上,跟他说道:“给你放假,带薪。”王盟张了张嘴,倒是没露出多少吃惊的神情,我心里冷哼一声,果然我二叔已经把我的铺子上下都打点好了,我这来了八成也只是个傀儡皇帝。“那不合适吧,老板,你看咱是不是得共同建设吴山居美好未来啊……”王盟果然在拒绝。在调教人这方面,我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我二叔的,于是也不难为王盟了。

        “小哥?”我叫了闷油瓶一声,回头发现他在快速地浏览货架间的东西,但似乎并不太介意这几个二五仔。我领着闷油瓶到了铺子后的休息室——其实这本来是个仓库,被我本着享受人生的原则圈出一块来做了休息室,甚至摆了张床。这里面倒是变化不大,而且应该也有时常通风。

        门关上之后我想跟闷油瓶说一下他之前问我的那几件东西,再谈一下之后的打算,没想到还没开口呢,他就突然伸手压在我嘴上,随即凑了过来。我大脑倒是没短路,毕竟其实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挺习惯的,就是有点不太明白;但闷油瓶的行为我能马上明白过来的本来就不多,于是干脆不去想了,正打算继续的时候,闷油瓶揽着我不着痕迹地移动了很小的角度,他的视线却转移到了我身后的某个地方,然后慢慢把我放开了。我瞬间心领神会,回过头去发现闷油瓶视线的终点在一个排插上,仔细一打量,我心里就是一句卧槽——里面居然有个针孔摄像头。

        这八成也是我二叔的杰作,闷油瓶应该在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出了不对,但如果直接去拆就显得太警觉太明显,简直就是举着个“我们有秘密计划”的大牌子招摇过市,比司马昭还司马昭;所以闷油瓶这么个小动作下来,一切就自然了很多,似乎是我们不太愿意被人打扰到,这种解释是很合理的。

        我从工具箱里掏出个螺丝刀,一边拆一边腹诽:好你个吴二白,我千算万算没想到连休息室里都有“眼线”,不就是比脸皮厚嘛,我这么多年跟胖子修炼下来可不是盖的。我把针孔摄像头的照片拍给我二叔,又发过去几句“二叔你这就不太好了吧”“怎么着还想闹你大侄子的洞房了”“这既不尊老也不爱幼的”,这个时段我二叔一般都在他自己的茶馆喝茶,所以即使他不回复,也一定看到了,这么一来以他的性格,至少暗地里就不会再搞这种小动作了。

        闷油瓶的计划说起来非常简单,但也极具张家作风——原理并不复杂,一说出来谁都能懂,不过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那个水平,就这点最招人恨。这个计划的核心思想就是“人”,卖货不是关键,重点是那些会买特定古玩的人,一定是有特质的,而这些特质就可以被不察觉地利用,从而给我二叔设个大局。其实现在的古玩市场联系比以前还要紧密,交易基本都是走微信群,但闷油瓶说这样不行,我的关系网基本都包含在我二叔的关系网内,是骗不了我二叔的,所以只能从完全陌生的人里入手,而且要调动各种渠道,广撒网。于是这几天我在不同的拍卖网站注册了不少账号,按着闷油瓶的意思上传了几件东西,我们两个人则是直接到了铺子里——西湖边这么大的客流量简直是天时地利。

        卖货,找人,设局,这三点联系非常紧密,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首先对于要卖出去的那些货必须很熟悉,这一点光看照片可是看不全的,于是闷油瓶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把吴山居书画录上的东西全都看了一遍。闷油瓶看过之后,我比较欣慰的是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可以的,对于这些书画的鉴别基本都没出错。在他忙着的时候,我联系了几家旅行社,给他们打点了些钱,麻烦他们带游客进铺子停留一段时间,不过并没有说提成的事,毕竟我是为了找人,又不是为了挣钱。

        虽说一件一件看书画看似是件挺烦闷的工作,但实际上我还挺享受的。印象里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和闷油瓶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工作,基本都是吃饭或者讨论计划;因为他从来不做这种案头工作,所以对我而言还算是蛮新鲜的体验。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很有几分秋高气爽的味道,外面喧闹的人声传进来都有了几分悠远的意味,室内只有翻动纸张的声响,我们两人偶尔也交谈几句,多数时候是我给闷油瓶讲来历比较有趣的书画;我有时候会起身换一壶茶,路过窗口时看出去能看见隔壁西泠印社亭台的一角飞檐。

        等到东西全看完,已经快傍晚了,闷油瓶挑了些价值并不高的书画出来,有些是本身质地不太好,有些是名家成名前的作品,还有些是后世仿的名作。王盟和那两个伙计下班了,游人也渐渐稀疏起来,我们两人把店面重新排布了一遍,闷油瓶撤下了一些东西,把挑出来的书画换上了。

        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了,我刚把店门锁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老吴?”。我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个许久没见的朋友,算起来也是儿时玩伴,名字叫曹勋。小时候我爷爷会带我到吴山居来,他在这边主持工作,我就跑到隔壁西泠印社去玩,那时候曹勋跟着爸妈也在西泠印社,小孩子嘛总是特别容易玩到一起,所以我每次过来都找他玩,后来上了初中忙碌起来,就很少过来了,不过我们之间还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因为小时候身边都是沙孟海,诸乐三,王个簃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曹勋受了熏陶也一直在做古法印泥,我写字用的印泥基本都是他送的;这人挺爱好宣德炉的,所以每次我如果寻到比较好的炉也都会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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