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灯塔(下)

①幸福总是摸得透彻,而敬业的心却常常深藏。

②这个(与正文其实没有关系)的番外也结束辽,最后想想还是简约了一下_(:з」∠)_。

③《鬼人炎狱》的txt文档也放出惹→这里

④传送门:灯塔(中)   月亮惹的祸   鬼人炎狱   桑拿   不准!    总目录


        前一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但并不是那种舒适的感觉,反而像是有人从脑后打了我一闷棍,醒来之后浑身都有些僵硬,所以朱莉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后院门前纠结要不要到院里活动活动筋骨,闷油瓶还在楼上收拾,直觉告诉我现在的情形独自出门似乎不大合适。朱莉的神色显得非常匆忙,跟那一家四口要了点什么东西;我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楚,不过应该是个描述并不清晰的物品,男主人反应了一会儿才交了出来,眼神还有点询问的意思,似乎是在问这个东西行不行。朱莉接过来之后马上就想走,但被那家的妻子拦住了,问了些什么;她也没有甩手离开,而是用极快的速度回复几句,才走出了门。

        后来我从房东老太太那里了打听到了朱莉的话。死灵其实非常容易被惊扰,有时候建新房甚至装修的响动都会让他们醒来,更何况是场小型地震;鼠尾草的气味也仅仅是让死灵察觉不到生灵的存在,从而引导它们再次陷入假寐。所以它们一旦发现了突破口,那些原本对它们来说“没有生命”的地方,也成了值得兴致勃勃探索一番的好去处,这样一来谁都藏不住。

        整个清晨,小镇都笼罩在略显惊慌的氛围下,我并没有出门,只是趴在靠窗的沙发背上往窗外看,路上的人比往日少了很多,互相之间也基本不聊天,最多慌忙说几句话。我盯着街上时,听见闷油瓶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停在我身后,随即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后颈,似乎是想引起注意。我想转头问他现在怎么办,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很奇怪,本来遇到这种事我是不会这么慌的,但问题出在整个小镇的状态上——他们似乎对这件事深信不疑,而且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同时陷入这种恐慌里,就好像有过前车之鉴似的。但我还没动作,耳边突然传来了教堂的钟声。

        霎时间,街上所有人都定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我连忙回头看向屋内,原本正在准备早餐的房东老太太和挤在一起低声交流的一家四口也是这样。“他们这是……”我刚想开口,闷油瓶摆了摆手制止了我,示意我仔细听。钟声三响过后停住,之后时间才恢复了流动,老太太放下了手里洗净的蔬菜,摘下围裙,一家四口也站了起来,都向着门外走去。那一家四口人里的小女孩最先跑过来拉住我,指向门口的位置,随即房东老太太跟我和闷油瓶说道:“神父在叫我们过去。”

        这时候街上的景象和刚才截然不同,人突然多了起来,行色匆匆地朝着教堂赶过去。小镇的教堂在十九世纪落成,有哥特风格浓厚的尖顶,但是外墙的雕刻远远没有那么复杂精细,再多我也看不出来,当初大学上西方建筑史的时候,那个教授讲课像念经一样,又赶上秋季学期的早课,我完全坚持不住基本都是睡过去的。不过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古代西方的建筑主要目的是给神明建造居所,所以材料多用岩石,而且造得宽广高大而坚固;得亏如此,再加上小镇人口不多,这间教堂居然挤挤挨挨能容纳下所有人,而且大家都很严肃,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几乎没有。

        神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除了花白的头发和光秃秃的头顶外看起来没什么老态,神色有些紧张,站在边门跟朱莉交谈了些什么,这场景看起来有些荒诞,本来这样的灵媒在宗教眼里总是“女巫”或者“异教徒”之类的存在,但这时候居然站在了一边。神父接着回到讲台后,扬声说了几句话,人群这时才略有了些骚动,房东老太太告诉我们,神父是在让大家看看有没有还没到的人。很快有人就说“菲利普”不在,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菲利普”就是当初把我和闷油瓶从水里捞上来的人,他也不是我以为的海岸搜救队,而是灯塔的守塔人——但是那座灯塔已经废弃许久了。神父点点头,说菲利普去帮忙了,具体也没有再说,之后又讲了几句别的话,这次房东老太太没来得及给我们翻译,因为拥挤的人群这时开始有秩序的移动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教徒在往前站,于是我跟闷油瓶很自觉地往后走去。

        等到人群再次站定,教徒们在神父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场祈祷,我扭头想找闷油瓶,却意外的发现他人又不见了。说实话我不算太意外,因为闷油瓶进到教堂里之后似乎就对这里很在意,一直在抬头看着高耸的穹顶,指不定趁着刚才场面有些混乱,直接就溜了。但这时候众人都很专注,我也不好意思东张西望,心里正着急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闷油瓶的消息,他叫我上教堂右侧的塔楼。这家伙这次倒是有良心起来了,他玩突然失踪要是每次都能发个信息告诉我在哪,那倒是也不错,至少不用急得团团转。

        我暗笑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挪出人群,趁着他们不注意从右侧门出去,爬上了塔楼。教堂两侧的塔楼建得很高,应该是整座小镇的最高点,我爬到顶都有点喘气。塔楼顶层的房间非常狭窄,几乎没有什么空间,但窗口下意外地摆了把椅子,还很干净,似乎有人常来。闷油瓶站在椅子边上,向窗外看着。

        听见我上来,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招手让我过去,指给我看外面。从窗户看出去,能看见教堂钟楼的一个小尖,再顺着往外看,居然就是那座废弃的灯塔。中外的建筑其实对于轴线对称结构都有种偏好,如果右侧塔楼和钟塔连线延伸出去是对着灯塔,那么左侧塔楼会对着什么呢。于是我探了探头往边上看去,果然也没有更高耸些的建筑了,这时闷油瓶说道:“可能被海水冲塌了。”说完他指了指墙。

        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墙最上方接近屋顶的位置,居然有一道极其不明显的水线。我有些懵地看着那道水线,如果这里真的发生过这样的海啸,那肯定是淹没了整个镇子,但是我在来这里之前认真地看过小镇的主页,并没有提过有这么严重的一场灾害。

        不对。我心里突然一惊,想起其实我看到的所有资料都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之后的,在那之前几乎一片空白,当然也有可能是由于这些事情没有翻译后对外传播,所以看不懂法语也根本就无从了解,但实际上我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些——鬼知道我出来度个假而已,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就在我乱七八糟琢磨事情时,眼角的余光扫到窗外,那座早就废弃的灯塔竟然点亮了,虽然在日光中显得很微不足道,但的确是亮起来了。这时闷油瓶抬手按住我的脑袋,跟我说不要总是多想事情。我缓慢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把想要开始思考的那几根神经的电流给掐断,这三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办法克服机械性的思考——只要一遇到带有谜题性质和结构的事情,我的脑子就会自动开始链接线索,推导前因后果,即使事情跟我没关系或者我并不想思考;这是我当年跟汪家明争暗斗时留下的习惯,在当时确实很好,能够强迫自已用最快的时间找到解决方案,或者至少有些线索可循,但现在已经几乎成了强迫症。

        闷油瓶的手向下移到我颈后,轻轻地按了两下,他在安抚我的时候总是会采取这种类似于按摩的手法,也确实挺有效果的。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脑子里轻松了许多,有几只鸽子从窗外面飞了过去。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今天到教堂广场的时候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鸽子的缘故。广场上本来有一大群鸽子,算是个小景点,不过这群鸽子特别凶悍,很有黑社会风格。我对投喂鸽子没什么爱好,它们看我手上没食,总是有几只过来拿翅膀扑腾我;但今天到这里来的时候却一只都没有,我本来以为它们是还没起呢,没想到是早就溜了。

        之后的事情进展似乎并不顺利,我和闷油瓶在塔楼里没有下去,人们在教堂一直待了很久,期间外面一直有很大的海浪声,几乎像是海啸,但其实什么都没有,甚至阳光都相当明媚。灯塔在傍晚时分熄灭,而教堂门在这时也轰然开启,据说朱莉站在外面,浑身都湿透了。

        回去之后,海岸似乎没有变化,但是仔细看能发现整个沿岸地面全是湿的,房东老太太有些心事重重地打扫了房子后,从花园里剪了一大束亮橙色的月季走到了海岸边上,这时候海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似乎都是来献花的。老太太默默地看着海面,给我们讲了个极其简单的故事。

        这座小城原本是个小渔村,但是在二战期间所有男人都去打仗了,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一次海啸,所有人都死在了这场灾难中,所有细节却都不得而知,因为在灾难后的几个月战争才结束,幸存的士兵们回到家乡只发现了尸横遍野。从那以后这里就被荒废了,直到将近十年后政府才重新修整了土地,在这里重新建设小镇,据说那个守塔人就是当初士兵的后代。而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在当地也几乎只是个传说。“说到底只是群迷路的人。”老太太最终叹着气摇了摇头。

        在这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异常,我和闷油瓶也是按着原定计划度完假才回国。在机场候机时,我跟闷油瓶说要不然以后出国旅游你选地方吧,他看了我一眼但是没表态;我知道他大概没什么兴趣,于是又补了一句:“你就闭着眼随便指一个就行了。”闷油瓶又瞄了我一眼,随后把头偏向一边,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他在笑我。


评论(10)
热度(310)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私家猫爷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