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灯塔(中)

①从日常到剧情的迅速跳转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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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闷油瓶在这座小城里待的第四天,由于头天晚上的某种原因,早上起得有点晚,下楼时天都亮了。刚到楼下就看见房东老太太开着门和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表情有些严肃,手上拿了一把干草。走到门口一看,外面站了个黑色长发的女人,形容消瘦,长相比本地人更加深邃,瞳孔像灰色的玻璃珠;穿了件暗色的斗篷,几乎裹住全身,从露在外面的胳膊看,似乎身上布满了文身,花样是我认不出的字迹;她手里提了个篮子,里面装满了老太太手上拿的那种干草。女人似乎非常着急,跟老太太说完话就急匆匆地走了,也没有注意到我们。

        老太太关上门之后有些心事重重的,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跟闷油瓶对视一眼,没急着出门晨练,而是问老太太外面那人是谁。老太太将手中的干草放进门边架子上的小篮子里,示意我们坐下,又端了些吃喝上来才开始说话。她告诉我们外面那个女人名字叫朱莉,是个俄国人,二十多年前跟着她父亲从莫斯科附近的乡下搬过来的,就住在小城外靠近山脚的地方,是个灵媒。

        我仔细想了想,跟闷油瓶上山晨练这几天,的确是看见山脚下面有栋孤零零的小房子,周围长满了鼠尾草,有些阴森荒凉,我一直以为是座荒屋,没有人住的。老太太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是怕我不相信,又认真地补了几句说朱莉真的是相当厉害的能力者,有时候教堂的神父都会去找她帮忙,而且虽然她为人有些孤僻,但心肠很好,要是谁家小孩子跑丢了,她都会帮忙指出方位。我点点头,其实我对这些怪力乱神并非不信,但毕竟这么多年的经历下来,没有那么恐惧罢了。老太太这才继续讲了下去,朱莉说昨天晚上海里沉睡的灵魂似乎苏醒了,于是给靠着岸边的住户每家都送了干鼠尾草,用烟熏一熏房子会比较安全。

        其实我还不太明白“沉睡的灵魂苏醒了”是个什么情况,但闷油瓶似乎比我理解更快,他扭头看向窗外的海岸,说昨天晚上海里有场地震。我有点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地震?我怎么没感觉到?”闷油瓶掏出手机,边查边说很微弱,而且只震了两下,我睡得太熟了才没察觉。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以为自己睡觉认床,后来发现是认人,只要闷油瓶在边上,就总是睡得特别香,很容易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闷油瓶把从GSN上查到的数据给我和老太太看,那的确是一场很小的地震,只有这上面有信息,连本地的新闻都没有报道。房东老太太是个风风火火的主,马上就要起来准备烧鼠尾草了,行动之前还问我们有没有特别不喜欢烟味。我举举手表示自己肺不太好,不过反正马上就出门;老太太嘱咐了句中午的时候再回来,那时候烟差不多就散光了。正在我和老太太说话的当口,闷油瓶总是时不时地瞟一眼窗外的海面,似乎很在意。

        出了门之后我才明白小城里对这个叫朱莉的灵媒有多么敬重,沿海这一条街上几乎都已经开始烧鼠尾草熏房子了,街面上烟雾缭绕的;我觉得稍微有点奇怪,这里宗教氛围不算浓厚,当地人甚至没有每周去教堂的习惯,最多是新生儿洗礼才会去,比起宗教活动更像是社交,可是他们却对这些东西很畏惧的样子。闷油瓶刚出门就领着我跨过马路,站在路边向下看着海面,我问他在看什么,他回答说:“海平面上升了一点。”说完指了指路下的石基,果然海面已经漫过了那条长年海水侵蚀出来的深色水线。“可能是因为地质活动?”我猜测道。闷油瓶没有表态,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当天上午我们俩在山上留的时间比较久,下山时气温已经明显升高起来,我这次仔细看了看山脚下那座小房子,周围鼠尾草花期快要过了,蓝紫色的小花显得不太精神,但是却异常茂盛,从中确实能找到几条不明显的小路。回到街面上,烟已经散去了,空气中只剩下鼠尾草淡淡的香气,来往的人群显得也很平和,没有清晨那种略带紧张的感觉了。

        这一天过得相当平静,早上的事情似乎只是个小插曲,然而意外是在夜晚降临的。房东老太太从中午就开始炖红酒牛肉,请我和闷油瓶一起吃,等吃完甜点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外面突然传来了异常急促的敲门声,倒不如说更像是有几个人在砸门,还夹杂着法语的喊话,不过我听不懂。我看向闷油瓶,他反而不太在意的样子,老太太也是惊了一下,然后连忙跑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连滚带爬地进来了一家四口人,是隔壁邻居,身上只穿着睡衣,小孩子还裹着毛毯,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他们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连贯,老太太把他们领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端来了热茶,他们喝下去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由。这家人从法国南方搬过来不久,和本地人不太一样,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所以虽然早上也收到了鼠尾草,不过客客气气送走朱莉之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天下来也没有意外,就更以为朱莉危言耸听。可是入夜之后家里的东西开始莫名其妙地乱掉,孩子们房间的书架几乎砸在床上,这家里的小孩本来就调皮,本来以为是他们在恶作剧,但妻子在睡觉时突然胳臂被拉出了窗外,有东西在上面重重地咬了一口,孩子们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尖叫声,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妻子缩在丈夫怀里,把胳膊伸出来给我们看,上面的确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已经咬破了皮,渗出来的血有点发黑,看齿印是个小孩子,甚至缺了颗门牙。就在我们研究这枚齿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警笛声,我问那个丈夫他们报警了?他也是一脸吃惊,说跑得这么急哪有时间报警。

        我们这时候安静了下来,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响动。街上似乎忙乱了一阵子,接着应该有救护车来拉走了人,平静下来后又传来了敲门声,不过非常谨慎礼貌。这次我过去开了门,外面是两个警察,见我是国外游客,就用英语问我知不知道隔壁邻居在哪,话说了一半看见屋里的人,愣了愣,走了进来。

        原来外面刚刚发生了场车祸,但这情况却有些诡异。先是警察局接到了一通电话,但是却没有说话声,只是伴着海浪的呼吸和啜泣,由于怎么说话都没回应,警察局担心出事,觉得是不是不方便说话,便做好定位,派了离这里最近的巡警过来,位置就是我们邻居家的房子。就在他们快要抵达目的地时,车灯照到的房外街道上这场车祸突然就发生了,一辆机车撞向了行人,车主和行人都是重伤,已经送往了医院。两个警察处理完现场本来想找电话来源的房主问点讯息,但是发现空无一人,里面情况混乱,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就放在一边,于是想着找隔壁问问。

        “你们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老太太问道,两个警察中年纪大的那个拿出手机,似乎是调出了一份档案,然后说了个很近的时间。妻子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虽然我依旧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但八成是在讲这不可能,因为那个时间他们全家都已经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家里根本没有人。

        就在妻子喊叫的时候,客厅里一直紧紧拉着的厚重天鹅绒窗帘猛地拉开了,随即我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外面站满了人,用敌意的目光向屋内观察着。窗帘拉开的瞬间,客厅里毫无声响,妻子突然噤声,连一直低声抽泣的小孩都不再哭闹,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窗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动作。这种感觉相当诡异——你明明怕得要命,但如论如何也移不开目光。

        闷油瓶很快反应了过来,慢慢地走到窗边,他向外看着,我的心被蓦然揪紧了,因为这就好像是在跟外面那些无形的东西对视着;随后他抓住窗帘想要重新拉好,但刚碰到布料就立刻收回了手,捻了捻指尖。我很熟悉闷油瓶这种动作,他在碰触冰凉到难以忍受的东西时才会有这种动作。随后他换了个位置,拉着窗帘上半边把它拉上了。

        窗帘闭合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无形的威压似乎消失了,我端起热茶想要喝一口压压惊,却意外地发现刚倒出来不久的茶这时候竟然已经凉掉了。当天晚上隔壁一家四口没有回去,老太太安慰他们说明天叫神父和朱莉来处理处理,不会有事的,便帮他们在壁炉边打了地铺让他们好好休息。

        回到卧室后我完全没有睡意,坐在床上发呆——说实话,我虽然怪力乱神见得多了,但还真是第一次在普普通通的家庭环境里撞鬼,这种情况比在斗里要更恐怖,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带有引导倾向的事物,要是出事就是结结实实出事,尤其是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毕竟这是他们要长期居住的地方。闷油瓶站在窗边,隔着窗帘看向外面,视线似乎没有焦点,我问他严不严重,他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闷油瓶没有站太久,很快就换好衣服上床,把我按进被子里。我把脑袋顶在他肩膀上,不知不觉就有了睡意,果然我是认人的,哪怕情况再怎么异常,只要闷油瓶在,总是能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房东老太太还没联系朱莉呢,本来只是想开门透个风,然而一打开门就发现朱莉站在门口。朱莉走了进来,看着那一家四口人,语气里没有埋怨,只是焦急:“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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