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执偏见,一意孤行。

【盗墓笔记】【瓶邪】沧海残珠 第九章:饭之软硬

①换季降温,前几天发了个小烧,鸽了几天Orz。这章多更点,虽然也没有多到哪里去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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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熊孩子的家长怼上门来了。

        我感到脑仁开始隐隐作痛,不过闷油瓶倒是不太明白,递过来个疑问的目光。十年间我亲历的事情基本都没有跟闷油瓶谈过,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只有调查到的那些与他相关的东西才会和他聊聊,以尽量去除不确定性,算是我本人的某种偏执的收集癖。我把陈睿康的事情简单跟闷油瓶说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我陈睿康委托的物件都卖给谁了。

        “一些……嗯,私人收藏家。”我斟酌一番后,谨慎地回答。虽然这些人的背景和地位大相径庭,不过也有共同点,就是家财万贯却行事低调,都有收藏某类特定物品的小爱好,然而碍于身份不能明目张胆。所以如果想悄无声息地出售贵重物件,他们就是最好的买主——出手阔绰又非常识货;但这个关系网既小又封闭,想要通进去很不容易,我当初是跟着二叔认识了一些人,后来自己慢慢花心思经营起来,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启用过,只是手里的一张底牌。

        闷油瓶了然,也没再多问。我看着手机上那几条信息发愁,斟酌着怎么回复比较合适——毕竟这里边处处透着鸿门宴的味道,我怎么着也不能自投罗网啊,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实在不想再出去嘚瑟;更何况陈家毕竟过去跟闷油瓶有那么点关联,这要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又搞出事来也够操心的——我现在巴不得闷油瓶别去再掺和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恩怨怨。

        好在我其实也想过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实际上在与陈睿康做的几桩买卖中,我只帮忙物色和介绍买家,扮演牵线搭桥的中介商角色,真正到手的钱并不多,仅仅是象征性地抽成,所以虽然最终交易数额可能挺庞大,但真要论起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一单买卖,再多也就只是一单,我并不看重这些;谈生意究人脉,虽然这个陈睿康不上道,但家族该有的人脉是不会少的,因此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基本都是社交关系这种软报酬,而非明面上的真金白银——这样一来想要撇清关系自然也不是特别难,只要措辞合适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我打开手机便签,删删改改地调整回复内容,正在这时,胖子拎着俩袋子从门外走进来,提鼻子一闻就乐了,着急忙慌地往厨房里窜——牛肉炖上有段时间了,已经香气四溢。我赶紧把身子扭过去跟胖子说再等等,还得一会儿才能开锅呢;然而我话说出口时已经太迟,胖子掀开锅盖就捻起块肉就吞进去,那食道简直像是有层钢铁壁垒,根本不怕烫。我扔下手机就冲进厨房保护我的砂锅,把胖子踹出厨房,让他再老老实实待着别再偷嘴。

        等把砂锅收拾好继续炖上,我回到餐桌边时发现胖子正在听那三条语音信息,手上还在剥无花果皮——他整个下午都在村另一头的无花果树那边摘果子——边吃边说:“姓陈那小子啊?”胖子见过几次陈睿康,对他有些印象,说有点神似古惑仔山鸡,不过我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我随口应了一声,之后也坐下来开始吃无花果。“你不去看看?”胖子又问道。我一哂:“去什么啊,那个地方又没有我的势力,哪敢大摇大摆跑到人家地盘晃悠。”以前井水不犯河水还能客客气气地礼尚往来,现在眼见着要有矛盾,还是谨慎为上;我扩张势力那几年都是胖子在陪着,他也知道当初的内情。“也对,看样子是家务事,叫他们自己处理去,咱这些外人躲远点,省得溅一身血。”胖子把剥好的无花果整个填进嘴里。

        当我把想好的说辞发过去之后,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我也懒得劳神去想他们是没看到还是接受了——老九门的新一辈都闹哄哄一堆烂事,我尚且嫌烦几乎不搭理,全都丢给小花处置,哪还有闲心思去管其它家族的事情。然而晚上刚吃完饭,桌子还没收拾时,陈睿康居然打了电话过来,那是个陌生的号码,我还以为是推销电话,可是挂掉两次还锲而不舍地打过来,这才接起来。

        “吴老板,你到底跟我家里做过乜买卖?”陈睿康上来就质问,简直可以说是气急败坏。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回答:“你家?我也就帮你出过几件东西,你家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啊。”陈睿康沉默几秒,又问:“那件东西呢?”

        这话说得很含糊,但我知道他的意思。陈睿康当初送那颗哑珠给我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一句这珠子很珍贵,虽说在他手上,但实际上也是家族财产,最好不要声张出去,不然恐怕有麻烦;我当时答应了他,不过也没跟秀秀说,因为毫无必要——秀秀给霍老太太的祭品都是放进灵位所在的密室里,所有祭品基本进去之后这辈子守着灵不见天日,而那间密室连我都不知道在哪——况且这事情我自己警惕着就行,要是秀秀知道免不了又要操心,她现在经营霍家已经挺劳神了。

        “放心,现在不会有别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我不动声色地打开免提。胖子本来吃完饭在剔牙,这时候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叼着牙签捏着下巴,皱眉听陈睿康的话。“那这次是怎么回事……”陈睿康喃喃自语,似乎非常不解。我一听,没忍住笑了:“这次?原来陈老板您这不是第一次被家里逮到?”

        陈睿康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我们不提这个了吧,可能我这次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吴老板,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赖上我了?”这回不仅我纳闷,连闷油瓶的眼色都略微动了动。“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肯定跟你有关。”陈睿康语气笃定,“是我拿了家里的东西,但姑姑这次完全不在乎我,单单就是问有关于你的消息。我本来以为她是想追回那些东西,可是她连提都没提。”

        胖子差点笑出声来,拿出手机打了行字给我看,“没想到你一把年纪有家有室了还像以前似的那么招人”;我缓慢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胖子满脑子都是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跟他较真根本就没完没了。

        “这可不对啊,陈老板。既然你家里人要找我麻烦,那肯定会来找我,你也跑到我这里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我回答道,“你最了解你自己家里人,他们的性子不像是会犯灯下黑这种小错误吧。”

        陈睿康笑了两声,说道:“我姑姑请你过来广东,你肯定不会过来,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地方;而同样,他们也不会贸然跑到你的地盘上去。”这人倒是依旧挺鸡贼,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不太好甩掉。“我刚从家里逃出来,朋友帮忙搞到的机票,我现在已经在值机了,半夜就能到杭州。吴老板,你总不会把我扔到大街上不管吧?”陈睿康又补充几句。

        虽然我确实很想把他扔到大街上,可是要真这么办,后续各方面连锁反应处理起来会更麻烦,只好跟他说我现在不在杭州,但会安排人先接应,之后再从长计议。我打电话把王盟从被窝里薅起来,把陈睿康的航班信息发给他,叫他把人接到盘口的一处落脚点。

        等我挂掉电话,对面胖子满脸揶揄,看样子又要挤兑我,这时候就得先下手为强,我抢在他前头开口:“正经说话,我头疼着呢。”胖子立刻肃正神色,双手交握坐得端正,清了清嗓子说道:“姓陈这小子,要是来这么一出,咱还真得好好了解了解广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免得被动。”我有些犯难——胖子说的这些我当然也懂,但广东情况异常复杂,官商盘根错节,甚至有些不太能碰也不太好说的势力,我当初就是因为那地方太难啃,迟迟下不去手,这突然想要打探消息,一时之间还真是没辙。

        胖子也知道我在难为什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咱确实在那边不好活动,但是张海客他们总应该有办法吧……”我瞟了胖子一眼,没答话。广东离香港近,张家在香港那一支外家发展了那么久也很有些势力;然而我和张家之间关系唯一的维系点就是闷油瓶——我虽然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拉了张家一把,但并不以恩人自居,因为我是为闷油瓶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为了他们——要真说起来是我抢了他们族长,所以这种关系还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直接导致我不乐意去找他们帮忙。

        “啧,你表个态啊。”胖子见我迟迟没反应,从桌子底下伸腿过来踹了踹我的椅子。正好这时闷油瓶收拾完桌子把碗碟筷子端进厨房,我才压低声音跟胖子说:“我就是不想吃这软饭。”胖子差点乐得背过气去:“哎呦呦呦呦,年轻人就知道争个嘴上痛快。欸,这是口软饭还是口硬饭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这话可不好乱讲!”我被他嘲讽到没脾气,只好举手投降:“行行行,这饭硬得不能再硬了,那一口下去也得磕牙啊。”

        胖子用手指虚空点了点我:“这还说得过去。”我心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先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小花那边可能有点路子,能不去找张海客就别去找他。”“也行,”胖子挠着头说,“胖爷我也有几个朋友做那边的生意,回头帮你去问问。”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跟闷油瓶说我要临时去趟杭州把陈睿康给处理一下,也就两三天的工夫;胖子也要回北京找人帮我打探消息,而且他铺子里也有些事情要处理。但是村里这边最近也离不开人,村里第三产业几乎是我包揽了,而这段时间是出游季,会有很多游客过来,不能三个老板全都不在,所以闷油瓶只能留在家里。

        本来我不太清楚闷油瓶有没有听到我跟胖子的“软硬饭之辩”,因为那时候他正在厨房里洗碗;但这时我就知道他确实是听见了——我说要走两三天,可闷油瓶搞得我要走两三个月似的。而且第二天早上起来,这家伙还能面无愧色叫我起床赶高铁,就好像夜里把我折腾到完全不想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在中午抵达杭州,之后马不停蹄地去见了陈睿康,想要尽快把这事情结束,好回去陪闷油瓶。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生总是充满惊吓和意外,那口硬邦邦的饭我到底还是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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