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猫爷

①优秀好市民老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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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要从两三年前吴邪皮了一次说起。

        年前年后，吴邪都会带着张起灵回杭州老宅住一段时间，王胖子要是没有事也会跟着过来。吴邪回来主要是为了照顾照顾家里的老人，不过张起灵倒是发现，吴邪在杭州要比平时在村里更调皮些——也许是因为他在这里长大，景物氛围更能勾起他小时候作天作地的回忆，忍不住就要重新再感受一把。

        那是一八年的腊月，吴邪跑亲戚跑了大半天，晚上困得慌就先回房睡了；虽然张起灵也跟着，但没觉得有多累，还在下边帮吴邪妈妈揉年糕。

        等张起灵干完活进卧室的时候，吴邪正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不严实，只拉到胸口；小家伙身上穿的那件珊瑚绒居家服的扣子也没系好，大半边肩膀都露在外面，不过这件的扣子确实有点松，随便一翻身就容易开。即使吴邪睡熟了是不太容易被吵醒的，张起灵也还是放轻动作关上门，走到床边想帮忙把衣服和被子整理好，但一碰上去心态就变了——柔韧紧实的温热身体上覆了一层软绵绵的衣料，手感极好，让人不太舍得放开。

        没想到的是，张起灵才捏了两把，吴邪的被窝里突然突然动了动，阿花像疾速旋转的小陀螺一般窜了出来，弹在张起灵胳膊上，然后反身滚到窗下，弹射起步翻出去落进院子里迅速跑开了。吴邪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张起灵偏头看着窗外，虽然表情如常，但眼色里掺了几分复杂，应该是被惊了一下；吴邪当场就抱着被子笑开了，说你这航母居然翻进阿花这小不点阴沟里去了。张起灵回过头来看着吴邪，从胸有成竹的笑声里听出了异常。

        吴邪本身就不是个安生的主，经过十几年历练好不容易才有个一家之主的风范，结果现在有人惯着，在外边还好，在家里就又开始嘚瑟，简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八成这又是他提前打算好的，结果没等张起灵回屋自己倒是先睡着了；不过阿花在这方面还是忠心耿耿，居然最终还能把这事做成。

        张起灵搓了搓手，本来是想帮吴邪系扣子的，这下反倒又解开一颗，说道：“要不咱们一起翻？”紧接着迅速动作根本没留下反应的余地，最后连吴邪的终极大招“哥哥我错了”都不好使，或者倒不如说由于家里还有别人，他只敢压低声音凑到张起灵耳边断断续续地求饶，听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第二天是社区分组开会，每家都要出一个人，年年都是讲春节期间安全防盗、食品卫生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之类的事情。吴邪爸妈要去逛庙会，整天不在家，原本是让吴邪去开会的，但他今天死活不起床；张起灵昨晚虽然比平时更凶一点，可也并没有特别过分，以吴邪的身体条件不至于起不来床，不过他这时候就是要耍赖也没有办法。张起灵无奈，给吴邪弹了个脑瓜崩之后，只好出门替吴邪去开会。

        听见张起灵走出家门，吴邪躲在被子里露出了“计划通”的神秘微笑，其实他确实是不太想去社区开会的，因为全场基本都是大爷大妈；而且开会五分钟，唠嗑两小时，人家还生怕冷落了他，热心地拉他一起聊天，搞得他还不好意思走。

        这是张起灵有生以来首次参加这种会议，左边是个端保温杯喝茶的大爷，右边坐了个大妈，大妈椅子边上还放个装满菜的小拉车。他坐得端端正正，垂眼看着桌沿，但即使如此也还是太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个阿姨搭话：“以前没见过你啊，是替家里人来的？”张起灵看向说话的人，略微点点头：“替吴邪来的。”“哦，小吴的朋友。那小吴他怎么了呀？”旁边的大妈这时候问道。张起灵面不改色：“昨天运动过度，太累了。”可能是语气太过正经，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表示理解，互相熟悉了一下，很快就转移话题，东家长西家短地唠了起来。

        说到谁谁谁家的姑娘总算找到如意郎君，年后就要结婚了，聊着聊着突然阿姨问了张起灵一句：“诶小张，你今年多大？”张起灵顿了顿，说自己三十一——之前吴邪跟他讲过要是有人问年龄，就说三十一，如果真照实讲，那人家要么觉得自己智商被侮辱，要么就觉得你有问题。“哦呦，那你看着真年轻。你们家怎么保养的哦，小吴也是，都看不出岁数。”阿姨啧啧称奇，话锋一转，“你结婚了没有呀？”张起灵本能地点头，阿姨面露遗憾：“那可惜了，本来我还想介绍侄女给你认识，那小姑娘相亲不好看的都不见。”

        张起灵做出个有些无奈的表情，这时候社区主任走进来，跟一屋子人互相寒暄过后就开始了老生常谈的会议。果然十来分钟该说的都说完了，社区主任最后祝大家过个好年，收拾本子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了面生的张起灵。这社区主任近视但不爱戴眼镜，此时走近两步，仔细打量了一番；旁边的人还以为是因为社区主任不认识人，便七嘴八舌地帮忙介绍。社区主任摆了摆手，问道：“小伙子啊，你考虑参军吗？”大家一听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因为社区里向来有征兵指标，所以主任成天撺掇年轻身体好的小伙子当兵，都成口头禅了。“你们不要笑嘛，保家卫国好事情的。”社区主任背着手语重心长地说。张起灵默默叹了口气：“不了，我还要照顾家里人。”社区主任见状不再勉强，只是留了张名片：“好老公呀。不过你再考虑考虑，跟老婆商量一下，回头联系我啊。”

        送走社区主任后，会议还没有散，大家依旧兴致勃勃地聊天，大妈还拿出了自己刚买的炒瓜子，一大袋敞开放在会议桌中间分着吃。旁边大爷高谈阔论养花诀窍，说到开心处干脆打电话让在家的儿子剪几根金鱼吊兰枝条来分给大家。

        吴邪直到十点多才起了床，溜达到厨房发现砂锅里有张起灵留的甜酒年糕羹，就热了热坐下来吃；半碗下肚张起灵才回来，手里还拎了不少东西。“你还去买东西了？”吴邪有点好奇。张起灵摇头，说是别人给的。吴邪这才反应过来，笑得被甜羹呛住——他以前去开社区会议的时候，也总是被长辈塞一手东西；这回大爷大妈们算是看走了眼，没想到面前这是根青绿青绿的老黄瓜，疼爱晚辈变成了孝敬长辈。

        过了几天吴邪上街买菜，碰到个阿姨问他：“小张是你家的小伙子吧？人真不错！”吴邪乐了，痛痛快快过了把嘴瘾：“对对对，是我家的小伙子，确实特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