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山野诡闻—杜鹃树下
①好像第一次写植物_(:з」∠)_。
②传送门：池中禁止抛硬币 闲着 会议记录 背带裤 毛线帽之魂 总目录
雨村后山的半山腰上有棵将近二十米高的杜鹃树，平时看着普普通通，但二月中旬开花的时候，几十朵紫红的花攒成篮球大小的花球，缀了满树，有种妖异的美感。我当初是秋天来雨村考察的，并不知道这是棵花树；后来在这里定居，我和闷油瓶进山钓鱼时，他经常带我去看些隐秘而瑰丽的事物——在几个月内，他已经比我更了解这片山林了——我这才有幸目睹这一树壮丽。
这棵杜鹃树之后就成了我和闷油瓶的一个地标。闷油瓶每次进山都是四五天时间，信号也不一定好，能不能联系上都得撞大运。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没要紧事，就是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带了点什么特产呀，阿花今天又和隔壁家大鹅打架了呀之类的事情。如果他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而且我又想出去溜达溜达的话，就会跟他说在老地方接他。这棵杜鹃树的位置，对我来说算是比较合适的爬山散步距离。我一般会尽量提早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要在树下等闷油瓶一段时间的，也有几次刚好碰到。
那是个杜鹃树开花的季节，我照旧站在树下等闷油瓶，但这个过程并不枯燥，毕竟我知道他一定会来，而且还有花可以看，算得上是人间好时节了。我靠在树干上，盯着树冠里的花球发呆时，听见个陌生的声音：“诶，小朋友？”这声音非常突兀，我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四下张望一番，也没看见人影，正纳闷呢，那声音又说了句：“不用找了，在这儿。”话音刚落，低矮的树梢上掉了一团花球下来正好砸中我的脑袋。
我有些懵逼地捡起地上的花球抱在怀里看了好几眼，又抬头打量这棵杜鹃树。最高的树杈上似乎有模糊不清的影子，连形态都有些奇怪。于是我犹犹豫豫地问道：“您是在叫我吗？”“客气客气，”声音回应倒是很干脆，“就是想问个问题。”
这下我更纳闷了，都成精的树了怎么还有要问我的问题。结果人家来了个灵魂提问，就两句：你在等人吧，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尤其是这个语气，一瞬间我仿佛穿越了大学同学聚会，有人在我身边聊八卦。还没等我回答，不远处一棵老榆树里突然也发出了声音：“这不能算，你不按套路出牌啊，这问题问得太有引导性了吧！”说着一把嫩绿的榆钱就糊到了杜鹃树下，后者也不甘示弱，花瓣直接往对面砸，一时间花叶交缠纷飞，像是典礼上往半空拉彩炮，但效果要震撼得多，像是下雨一样。我赶紧躲到了斗争范围外，还啧啧称奇，原来树精是这么打架的啊，但怎么看也不像有输出的样子。
“得了得了，先回答我的问题呗！”杜鹃树百忙之中抽空说道。我往后又退了几步，想了想，回答说快要二十年了吧。榆树顿时连榆钱都不扔了，安安静静仿佛陷入了自闭，杜鹃树大笑三声：“哈哈，小榆头，我赢啦！说好了今年你掉的叶子全堆到我脚底下来，不许耍赖啊！”
“你们这是……”我实在是好奇，就多问了一句。杜鹃树显然是心情极好，我还没问完就开始抢答：“你看我这个花，特招摇是吧。从我记事开始，无数伉俪在这里海誓山盟定下终生。我说你俩虽然不太像，但是有那味儿，对面愣是不信！”我挠了挠头，想起来确实没在这附近和闷油瓶干过什么，都是接到他之后就下山回家了。讲道理，以前我们俩偶尔还会在山里找个僻静场所玩点野的，但自从遇见狐狸之后，也就没有太出格的行为，毕竟保不齐什么地方就有妖精悄咪咪蹲着吃瓜。
我琢磨了一会儿，察觉出有点异常：“不过这是山里啊，怎么会有很多人呢？”杜鹃树却不说话了，反倒是自闭榆树说道：“这家伙是五十多年前自己跑过来的，估计是遇见什么特别不好的事了吧，指不定是被过路的道士揍了。”“唉唉唉你少乱编排我。况且现在哪还有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干的道士……”眼看着这俩又要吵起来，我在边上凑热闹，不过他俩还没说几句就缄口不言了。我左顾右盼正奇怪呢，身后传来了闷油瓶的声音：“怎么回事？”我扭过头去看他，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呆愣愣地看着他。
闷油瓶伸手摘掉我身上挂的花瓣和榆钱，衣袖蹭到了脸颊，带着些清新的凉意。我顺着他的示意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抱着杜鹃树砸给我的花球，于是捧给了闷油瓶；他没说话，但是非常自然地接了过去，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地走下了山。回家后闷油瓶找了个合适的浅盘，把这团花放进去摆在堂屋的桌子上，虽然没有添水，但直到夏天快要开始时才凋落。
后来我和闷油瓶还是在这棵杜鹃树下碰头，不过不同的是我总会跟这两棵树打打招呼，他们有时候回应有时候不回应。这之后不久，杜鹃树跟我聊天还提到了公务员狐狸：“哎呦那狐狸啰嗦得要命，我不就找你聊了两句嗑嘛，那家伙就唠唠叨叨。你看我今年这花谢得，太厉害了，眼看着就要秃。”说着还晃了晃枝子。我哼唧了两声，很想真诚地告诉他，指不定是你前几天自己打架给甩出去的，你看对面榆树上的榆钱也有点秃的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