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捡鸭蛋
①啊，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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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睁开眼时，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嗓子很不舒服，摸了摸床头，果然有碗温乎乎的姜汤，就坐起来慢慢喝着。
最近气温上蹿下跳得太厉害，刚换上单衣，就蹦极似的又迅速冷了一大截，我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倒是不发烧，只是咳嗽得厉害，到了腹肌一使劲就疼的地步，而且早上来喉咙也不舒服。不过就这样也比以前强多了，五六年前那阵子我身体差得要命，普通感冒都要拖拖拉拉小半个月才好；现在好歹已经养起来了，再加上闷油瓶早晚都会煮姜汤给我，所以几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姜汤喝了一半，我才察觉到窗外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禁感叹这温度真是魔幻，昨天还下了点雪，地上积了薄薄一层，今天直接改下雨了。我端着碗下地，踩上拖鞋晃晃悠悠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透过屋檐上挂下来的雨帘看出去，闷油瓶在院子里喂鸡。
那时候我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瞪瞪地想着这挨千刀的怎么又跑出去淋雨了。于是把碗往窗台上一搁，啪嗒啪嗒跑下楼抄起一把伞，气势汹汹地撞开门就打算给他送过去。然而一出门我就懵了，外边根本没下雨，只是温度骤然升高，所以在化雪，积雪融化后的水顺着屋檐流下来，真是有点像下雨。冲出门那一下声音挺大的，闷油瓶扭头看过来，我有些尴尬地想把伞藏在身后，但又觉得动作太明显，赶紧不动声色地把眼神左右飞了飞，迅速抓起一个竹筐，把伞放进去，清了两声嗓子，支支吾吾地说：“我上山去……捡鸭蛋，都一个多礼拜没去了，而且这几天温差这么大也容易坏……这不都快惊蛰，我怕下雨，带把伞……”话刚出口我直想抽自己，这怎么还特意解释，不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
闷油瓶瞄了一眼筐子里的伞，又看了看穿着睡衣并且一侧下摆还夹在裤腰里的我，放下手上的鸡饲料袋，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让我先吃饭再去。我松了口气，放下竹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边进餐厅。其实我有事情很少能瞒过闷油瓶，但好在他就算揪到小尾巴，也不会故意用来戳我的脸皮。
本来家里的鸭子是在门前那条小溪边的草窝子里下蛋，但过年的时候放鞭炮惊着，我们家房子离山又近，所以都跑到后山去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蛋，我年初六那天到后山转悠好久才找到它们下蛋的位置，这都过了快俩礼拜，确实也该再去捡捡。
吃完饭后，闷油瓶收拾好碗筷盘子去厨房刷洗，我在桌子边坐了一会儿，消消食，等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伸个懒腰，喊了声“小哥”，见闷油瓶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便告诉他我要上山去了。闷油瓶闻言做了个手势让我等等，之后甩掉手上的水珠，脱下围裙，随便披上件外套，似乎是要跟我一起去。
本来我还挺纳闷，这怎么还非得跟着，虽说过日子也需要一点情趣，但上山捡鸭蛋当做约会也太别致了，以前从来没体验过这个项目；直到进山到了地方，才明白过来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鸭群下蛋的场所比较个色，两米来高的小土坡，还挺陡峭，上面满是树根和杂草。我上次来的时候，草叶子上还有霜——不是因为我起得早，而是那个地方背光，霜化得慢；当时我不小心就滑倒了，鸭蛋都碎掉好几颗。为捡鸭蛋摔了一跤这种事说出来面子上实在有点挂不住，所以回家之前我特意把衣服上的泥土掸得干干净净，以免被看出来。然而现在到了地方后，闷油瓶直接几步踏上小土坡，稳稳地站着扒拉鸭蛋，捡出来递给我。我这才隐约意识到他未必不知道我上次摔了，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太好意思问，只好装傻。
鸭蛋有的还暖呼呼的，有的已经凉透了，有的上面还粘着绒毛。我接过几个之后才想起来告诉他每个窝里至少留个蛋，不然可能鸭子们又要换地方。我把手里的蛋摆摆好，抬头接住下一个时，手背上突然一凉。我当时还没反过来，只以为是树叶上的积水，直到把这个鸭蛋也摆好，又有好几颗大水滴砸下来，我这才意识到居然真的下雨了。
我愣愣地抬头看着被树枝和树叶割裂开的天空，一时间竟不知道老天爷这算是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闷油瓶这时“pi”了我一声，我连忙看向他，接过他手里的蛋，然后就立刻放下筐子，把挂在手腕上的折叠伞打开，往前走了两步，将伞举高打在他头顶，得意地笑了笑：“怎么样，没白拿吧！”他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继续捡蛋。
我被闷油瓶那个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回去的路上他举着伞，我挎着筐，走到一半实在忍不住问他：“……我到底有多少条小尾巴在你手里啊？”虽然这话我自己都觉得没头没脑，然而闷油瓶回答到是很快，可惜只有俩字：“一条。”还没等我开始疑惑，就感觉尾椎骨被轻轻弹了一下；这个力道太熟悉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抓紧手上的竹筐，决定老实闭嘴不乱讲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