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瓶邪】雨村琐记—刀锋
①关于老张独行的过去与有了老吴的现在的一些对比思考。
②这半个破折号前后两个词感觉不是一个频道的_(:з」∠)_。
③但冷兵器是刻在骨子里的浪漫啊。
这几年来闷油瓶除了张家的东西，还教了我不少乱七八糟的技能，都不是很正统，而且涵盖范围之广，甚至包括了一些江湖把戏，还有怎么拿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拆锁——除了用手生生掰断那套操作我搞不来，其它的还都学得挺快；我跟闷油瓶学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象他当初是怎么学会的，仿佛从这些细枝末节里能窥见百十年前他独自在这个世间摸索时的样子。
不过有一点，闷油瓶从来不教我用刀，菜刀除外——我那时切丝不是很漂亮，曾经问过他怎么切才能均匀；后来旁敲侧击地想要让他教我用刀的时候，他就说已经教过了，都是一样的。一开始我还傻逼呵呵地拿闷油瓶当老禅师，认真琢磨他打的这几句谒语，怕不是说大道至简上下皆一；时间久了我才发觉，屁，他压根就没打算教。
说起我想学刀的原因，还怪幼稚的。以前瞎子教我的时候，重点放在逃命上，正面较量几乎不存在的，主要都是偷袭或者暗杀这类相对阴险的招式；但自打闷油瓶回来之后我就孟浪了起来，很想跟汪家那群孙子直接硬碰硬——说句实话，反正有闷油瓶在，就算我真的打不过也不怕，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窝里横。瞎子是不教我这个的，我曾经半开玩笑地让他教我用长刀，他立马举双手投降，说不敢：“我是教你保命，不能教你送死。我可真打不过哑巴，要是敢教你这个，头被拧掉了你赔不起的。”
我认识的张家人多起来之后，慢慢发现一个问题——并不是所有张家人都惯用长刀，真算起来还是汪家的普及率高些；而且即使用了，和闷油瓶的路数也不一样。所以实际上闷油瓶用刀的风格是他自己多年独行所造就的，我很喜欢看他用刀，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刀，让他适应适应都能玩得挺顺。
闷油瓶不但是不教我，他自己也很少在家里练刀，因为他用刀不讲套路一说，主要靠的是力量、角度和反应，所以我连偷师都很难。好在我现在有足够长的时间跟他待在一起，还能抓住难得的几次机会总结一下经验，甚至连他切菜削苹果都不放过。也许是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过于旺盛的求知欲，就像两个白炽灯泡一样，闷油瓶也没法视而不见。
我那天跟闷油瓶比划了几招，按常理来讲三四分钟我就差不多该歇菜了，没想到他这次居然难得地放了点水。打着打着我就有点上头，都不知道他从哪掏出了大白狗腿塞进了我手里。我的动作硬生生就停了下来，看他的时候分不清是兴奋多些还是疑惑多些。闷油瓶倒是没给我太多时间犹豫，说了声继续就直接攻了过来；我浑身细胞都炸裂开，顺着他的动作开始了还击。可几招之后我就发现了不同，闷油瓶非常从容，无论我的动作多快，他都保持着稳定而缓慢的速度，甚至还有闲心把我的胳膊推到正确的位置上，告诉我“刀筋不正”或者“幅度太大”。
最后我有些体力不支，握刀的手开始有些发颤，闷油瓶才拿下了我手里的刀；我直接就瘫进椅子里喘气，闷油瓶则走到我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看了我一会儿才开口，告诉我可以帮我改一些用刀时不好的习惯或者规范动作，但是绝对不会教我长刀怎么用。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我承认我是菜，但无论如何练一练都会好起来。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背对着我：“当初那都是些杀人的方法，我不想教给你。”
我还没平复的心跳猛地就沉了一下。闷油瓶的过去对我而言总是有致命的吸引力，我经常想法设法去触及一点，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跟着闷油瓶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他杀人，在我眼里他甚至连这种念头都没有动过，打架的时候也都是朝着不致命的部位进攻；可是如果真要仔细想起来，他从小到大身边有无数想要他死的人，也经历过国内最为动乱的年代，就算是单纯为了自保，这种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可闷油瓶也许没办法忽略这些事，即使他总是在遗忘。我突然想起他有时候会在夜里醒过来，然后转身搂住我，压住我手腕的脉搏，轻轻地捏着；我问他也得不到回答，就继续睡过去。
我看着闷油瓶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的腰，额头抵住他的肩膀——我对于他的过去了解得越多，就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事都要怎么独自熬过来啊。
闷油瓶似乎是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手背，问了我一句晚饭想吃什么。
